没你就不行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第 661 章 明月清风237三合一

作者:林木儿书名:没你就不行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新时间:2024/04/18 22:33字数:10108

  

明月清风237

那边郭东篱一出门,启泰就又窜到榻上,趴在他哥背上,“过年下旨,明年是不是要大婚了后年要给我生侄儿吗”

“不着急”

不着急干嘛

“不着急下旨”

干嘛不着急下旨

启明抬手把这小子从背后翻到前面来,“猴孩子,懂什么”

启泰跟猴儿似得,窜到他爹边上咬耳朵,“我哥怕人家看上他是太子不是看上他”

他的悄悄话一点也没悄悄了,该听见的都听见了屋里伺候的都跟着笑。

他哥现在修炼的,早不知道脸红为何物这会子很讨厌的提醒启泰,“你的课业做完了”

好讨厌干嘛这个时候问我这个也怪爹,给自己找的老师,一半都是老古板跟哥哥那个时候的一点也不一样他就很喜欢马羡儒马先生,但是马先生现在在东宫,只偶尔能见到。他还挺喜欢跟马先生玩的。

这么一打搅,事给岔过去了启明觉得人行,慢慢接触,也挺好至少也是尊重人家孩子,你这边再好,要是人家孩子不乐意,这事到底也是不美的不如缓一缓,也不在于这一年半年的。

林雨桐就叫周宝去打听打听,看见外面是出什么事了吗郭东篱不会好好的这个点进宫,只为说这个事的。

结果一打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阮大铖”

启泰就道,“我听过这个人,在外祖父的书房里,看见过此人投递的诗稿,星占处士山中卧,影弄婴儿世上名,但使榆关销战斗,何妨花坞有深耕,此人的诗还是做的不错的听舅母她们说,这人的戏写的也不错。”但这人品怎么跟才华差距这么大呢就因为言辞里得罪了他,当时没给他面子,他就这么算计冒辟疆呀

其实,要不是董白有这般的名气,又有宫里这个背景,此人真就算计成功了冒辟疆能洗白,主要的原因是他现在的一些思想和主张,引起了一些人的共鸣。这是他如今立身的根本可要是你只管说一套做一套,那未免就有点说不过去了。xw

人跟人之间有矛盾,甚至于同行业间的竞争,别管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竞争,彼此互相下绊子这种事常有,要是只对着冒辟疆去,谁去管可要是拉扯无辜,尤其是拉扯更弱势的人进来,这就卑鄙了之于女子而言,这样的事是影响一辈子的。

便是董白这般的,要走的路不一样的女子,叫她这么坦然受之,这都不可能。

这要是换做一般的只是长的更好的姑娘,这是不给人活路呀

启泰觉得这人就是欠收拾,人利己是正常的,但是损人,这就是坏了。

难怪郭东篱生气,这事是真的很过分。

林雨桐将折子递给周宝,“送内阁,着内阁送律院,叫律院发布告,争取更多人的意见,请问政院协助处理”

于是,当天,律院就在京城先下了布告,且往京报送了稿子,请在京报上原文刊登。

然后第二天,很多人都知道,一个叫郭东篱的姑娘,上折子反对新律的关于谣诼之罪的量刑。

紧跟着,董白就去衙门,把官媒给告上。我没证据证明是阮大铖指使的你,但我就先告你。

这媒婆真给吓着了,这怎么话说的咱们说媒,可不就是如此吗咱赚的就是这么一份银子呀何况,这亲事不差呀董家的姑娘据说长的好,咱也没见着。她便是被皇后选去了,又能怎么样

跟那个红娘子一样,当了官了,可也没家呀一个女人活成那样就好了董家那家是,那母亲那糊涂的样儿,皇帝老儿家就是闭着眼睛,也不会定下这个姑娘做太子妃的。

或是因为长得好,做了其他的妃嫔宫里的皇后那般厉害,怎么可能有什么别的妃嫔皇上没有,太子只要不糊涂,就不可能会有。

所以,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其实像是董姑娘这样的,将来是没出路的要么嫁给不讲究的粗鄙人家,反正是规矩人家不会要这样的姑娘进门的。那就只能是像冒先生这样,脑子跟人不一样,偏还有些名气,有些才气的人,都离经叛道的,也算是契合吧。

真真是好亲事呢

只要相和,一边又肯花代价促成,那咱就是给麻脸的姑娘脸上擦上两斤粉遮挡,也得把事情给撮合成了呀

她是真这么想的,在衙门的大堂上,她也是这么说的呀且指天画地的,叫来旁听的人来给评评理,“这自来说亲,可不就是都捡了好听的说要是遇上那不上道的父母,要是不想点办法,婚姻这事也难成呀”说着,还指着围观的一个长衫男,“刘掌柜,你家两口子看上东城绸缎庄的少东家做姑爷,央求了我给你家说媒你家姑娘脸上那么大个痦子,人家那少东家长的一表人才,这亲事是怎么做成的没有我的嘴,能把那大痦子说的叫人家爹娘乐意做这亲”

是有那女方嫁过去,才发现男方是个瘸子。有些女方嫁过来,男方才知道女方长的又矮又胖。

虽说有两方的家长相看,但这得看怎么相看。

就像是瘸子,相看的时候对方不动,你也不能知道人家是瘸子。

女方矮胖,但人家坐在那里,长长的裙子遮挡着下面,你也不知道她的脚在虚空里晃荡着呢,全凭裙子遮挡了。

这种事不会倒霉的都碰上,但要是去打听,被媒人骗了的也绝对不在少数。

连外貌你都不能说考察到真的,更何况是其他的性情人品了要么人给儿女说亲事,总是提什么知根知底。知根知底好呀,大家彼此了解,省的被骗了。

不占理的事情,愣是被媒婆给说成了行业的潜规则,围观的议论纷纷。

冒辟疆就道:“这就是我为什么反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人只这一辈子,好容易来世上一遭,非要给一个不愿意的人绑在一起一辈子吗很多人把这种不幸说成是命。可这是命吗这不是命,这是”

肃静

话没说完,上面的惊堂木被拍响了。

坐在上面的大人肃着一张脸,这是在大堂上,不是叫你选宣讲的哪怕你有名声,那也不行

媒婆也闭嘴了,老老实实的说话,“冒夫人是没有委托咱们说媒”

这句话可算是说出来了。

“可我以为,是冒先生怕冒夫人不喜欢现在说的这门亲事,才叫人托我跟冒夫人通气的。”

那委托你的是谁

“是一位姓刘的官人,说是冒先生的朋友,其他的并不知道。”

在京城做府尹,没几把刷子行吗案子开审前,该查的都查了。像是被高度怀疑的阮大铖,就是头号嫌疑犯,他的人际关系,社会关系,都在调查之列。他的老婆姓刘,那自然他的小舅子就姓刘。且他小舅子常年在他府上住着,帮着他料理一些庶务。

于是,马上着人,把阮大铖的小舅子给请来了,叫媒婆指认,“是这个人吗”

是就是这位刘官人。

结果人家这小舅子是真舅子,认的可利索了,“对就是我指使的我姐夫对我恩重如山,谁欺负我姐夫都不行他姓冒的凭什么下我姐夫的面子不就是男人喝了几杯酒,说话稍微有点不妥当吗我姐夫要是说的不对,他可以不照办呀只当没听见就行了,话也是只两个人听的见的事,他非得当面给人难堪吗况且,我姐夫多大年纪了不说跟他爹年纪相仿,跟他祖父年纪都不差多少吧再说了,论起文采,我姐夫弱吗我姐夫是万历年间的两榜进士,他姓冒的算什么人品卑劣因婚事违逆母亲,是为不孝因婚事惊动皇上娘娘,是为不忠他先是贪图美色,不惜抛弃妻子,是为不仁。对朋友不容小错,苛于待人宽以待己,是为不义。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冒辟疆被此人说的面红耳赤,气的指着对方,饶是再机变,在大堂上也说不出别的来。本来没理的人,愣是给狡辩出了三分理。自认了这事,把阮大铖护的滴水不漏。

反正人家认错了,对董家的姑娘表示歉意。但是事也犯了,就这么点事,你看怎么判吧朝廷说要改刑律,但在没改之前,还得照没改的这点给判,对吧所以,看是叫我劳改几年吧

很光棍

这事情就这样了这事只要人家小舅子不改口,就拿阮大铖这种人没法子。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知道阮大铖是个小人,但那有怎么样

小人犯法吗

衙门能参与的就这么多了,但是先是朝廷宣布征集大家的意见,问这个谣诼之罪的量刑怎么改,紧跟着,就出了这么一件案子。再结合最近的流言,大家懂了:董白这姑娘挺倒霉的,命犯小人人家跟冒辟疆没关系,也不可能有关系。

还有人说,这就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吧冒辟疆要是没名气,也没人在乎他看上的姑娘是谁。人家姑娘好好的,也不会拉扯到这些事里。

总之,很艰难的辟谣事件,因为郭东篱的折子叫事情变的简单了起来。

董白在家里请客,举杯郑重的敬郭东篱,“谢你了”她面色复杂,其实,她确实是比别人傲她总想着,我也就是出身不好,别的我哪里比别人差了。当隐隐的觉得先生可能更看重郭东篱的时候,她内心深处,不是没有那样的想法。太子那样的少年不说身份,就但说太子那是个少年英气,却又沉稳如山的人。自己虽身在宫廷,每日见皇后,但见太子的机会,每旬只一次,还只在问政殿,远远的看见过。如果说少女有旖思,那么,这样的少年难道不会在心底留下印记

当知道郭东篱每日能进出东宫的时候,她心里真的有过一股子不服。心里想着,我在乎的不是太子妃之位,而是那个少年本身。

说什么王侯富贵贵是有的,富有天下,也该是富的,但富贵却不是真的是要什么有什么,宫里其实比别处都简朴,且简朴的多。

她在乎的真不是这个,她心里大概是有点向往那样的少年吧那是一种失去父亲之后,任何人都没能给她的安全感。

这种不服不敢露出来,不敢叫任何人看见。可她自己知道,她是真的不服的。

直到这次,郭东篱果断的进宫了她进宫之前,跟她们都说了她们以为她是去告状去的,但她没有她上了一道折子。

她没说上折子的事,不是有私心而是新律是皇上和娘娘这些年一力主张的事,而她却从中挑刺,一个不好,万一上面恼了怎么办这是有风险的。

所以,她谁也没说,自己去了

跟她比起来,自己差在哪了其一,自己没这样的胆子。其二,自己想不到事情还能从上面以这个角度去处理。

这便是先生说的,高度不同,想问题的角度不同。

大概也许真的,只有她是合适那个位置的。

她此刻端起酒杯,真心实意的敬她,“从今儿起,我服你。”

说这个干嘛服我能怎么的咱俩将来也不在一条线上,对吧相互帮衬就可以嘛

郭东篱豪爽的给喝了,吴应莺垂下眼睑,想起爹说的话,“那样的位置上,你不合群不行做任何事,跟人相处是首要的你是奔着那个位子去的,连与人相和都做不来,你还能做来什么”

可这些姑娘真不是爹想的那样,只是一群女娃娃。

吃酒没吃多少,聚了半天,该散了。刑沅说要去师傅家过年,而且过年有事要忙。她干的事挺神秘的,郭东篱也就不问了,忙去吧

看着吴应莺上了马车走了,又目送吴香儿跟着接她的哥哥离开,方以慧左娴雅和杨宝莲都急着回家,年关跟前了,真不能跑了。只朱谷雨站在她的身后,她看她,“你先走”

“我跟你走吧”朱谷雨知道郭东篱还得去别院,那里太偏,还是自己陪着吧。朱字营出身的责任便是戍卫皇家。这是将来的太子妃自己有责任陪着她

郭东篱也没多想,也知道朱谷雨的情况,朱字营跟别的地方不大一样。

两人上了马车,优哉游哉的走着。半路上了,郭东篱把荷包里用糯米纸包着的糖分给朱谷雨一个。

一到嘴里,朱谷雨就愣住了,“宫里的”且一定是先生做的。每年先生做糖,都会给朱字营送好些。以前朱字营多是些没父母的孩子,现在孩子都长大了,但是娘娘还是坚持叫人送。这种糖每年年底都能吃到。

她用舌头挑着糖在嘴里转了几转,就笑道,“这是加了果浆的糖,这种糖太子殿下最喜欢。”

郭东篱点点头,确实太子递给她的。

朱谷雨看郭东篱的样子,本想提醒几句的,想想算了,别说了吧在宫里当差最要紧的就是别多嘴

两人在路上谈天说地,也不算是远,小半日的工夫,就到了别院了。

一回来老仆就迎上来了,“姑娘,老爷来了”

郭东篱就看天色,这天都黑了,雪花还都飘着呢,这怎么还没走呢

她先安顿朱谷雨,“去洗漱吧,晚上咱们一块睡,我把客人打发了再说。”

成呀人家的家务事,朱谷雨也没管,她突然就觉得这个别院真好,清净安逸洗漱倒是不急,她想转转,尤其是看见依山的几株红梅,就更喜欢了。这是一种跟朱字营所在的山不一样的感觉。

那边郭东篱直接去正堂,平时人少,这里甚少用到。也就是最近,带着同窗回来,下面的人才把这边的地龙给烧起来,不用的地龙才用会有一种微微的霉味。郭东篱都一脚进去了,又退回去,在外面挂着的布袋子里抓了一把干菊花,进去直接扔在小火炉上吊的铜壶里,一会子工夫,热气熏腾出菊花味儿来,将那股子怪味直接给冲散了。

郭培民放下手里的书,等着这孩子叫自己一声,然后坐下来父女俩说说话呢,结果她忙个没完,不疾不徐的。

他轻咳一声,“别忙活了,坐吧,我没那么些讲究。”

“是我在宫里养娇气了,以前稀松平常的事,如今却有点受不了。”她说着就坐过去,穿的是骑马装,因此坐的时候大马金刀的,一点也不淑女。坐下了,看见对方又皱眉,她就知道,这是又看不惯了。

看不惯你别看我都跑这地方了,躲着不见你了,你怎么还瞧我不顺眼呢

她的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不耐烦,“有事”

郭培民将一份京报递过去,“这折子是你递的”

是啊

“递给问政院你是不是得罪人了要是递给问政院,他们能马上就给你递上去”

为什么我要递给问政院,“我的先生是皇后,我请我的先生代为转交给问政院,哪里不符合程序了吗”

郭培民怔愣,“你直接给皇后”

是啊

郭培民站起身来,在厅里转圈圈,好半晌才转身过来,低声道,“你这样容易惹祸”

郭东篱抬眼看他,“怕我惹祸牵连你们”

郭培民坐回去,“不管怎么说,你是郭家的女儿”

“我可以不是郭家的女儿”郭东篱跟她对视,“我跟着母亲离开郭家那天,就不算是郭家的女儿。我的性子已经形成了,我终有一天还是会站在朝堂上的在朝中为官的,只要做事,就有错的可能不若这样,你把我从你们家的族谱上划拉去”

混账“你把为父当做什么人了不管我跟你母亲如何,我心里是希望你好的你母亲带你出门,是你母亲要求了,家里不是容不下你,我更不是不要你。我跟你母亲走到那一步,有我的过错,但是,我跟你母亲最根本的矛盾是对很多东西的认知不同。你外祖母来自云南,她的母亲是百夷人百夷女子自来就跟汉人的女子不一样,也教导的你外祖母跟别人不一样而你母亲受了你外祖母的影响,她所求的为父无法给她。她认为重要的是,为父却不知道重要在哪里跟你说这些,是告诉你,跟你母亲和离,为父有错,但并不是说为父就是坏人。你不能总是对你的亲生父亲存在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