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魔所物语 第十六章 钟声

?午夜的钟，慢慢往一指去，漆黑夜空下，万籁无声，处于郊外的神使除魔所，有别于四周的黑暗，发出了灯光。

此刻，在蜜坦房间内，非雀正在帮着重伤昏迷的涅西作着紧急手术。

位于二楼客厅，蜜坦一反平时镇定，焦躁不安的在自己房门口来回踱步，不时频频看望，等待着里头消息。

而一反她的不安，席菈和蒂娜两人则是早早就昏睡在沙发上，发出低沉的呼声。

也不是她两不关心涅西的状况，只是，在接连经历了一天的战斗后，早已经疲劳不已，加上夜已深，纵使一开始她两还苦撑等待，但没过多久，就被睡神抓去聊天了。

又过了半小时，终于，门扉开启，双手沾满血迹的非雀一边拿掉口罩一边走出。而见到这情况的蜜坦，则是当下快步走去，紧张询问

“怎样，他没事吧？”

“这么慌张，可不像你。”见到她这副模样，非雀露出了不明苦笑。

“谁管像不像本小姐！我现在只想知道他有没有事！”

“你很担心？”

“废话！”突然的暴怒，惊起了熟睡中的蒂娜，不过她只是翻的身，就继续昏睡了。

“你好像诚实多了。”她笑，但，随即就换来蜜坦两道杀人眼光。

“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本小姐没那闲功夫陪你玩文字游戏！”

“今晚是危险期。”

此话一出，蜜坦脸色瞬间黯淡下来。

“怎么会呢？”此话与其是在问非雀，还不如是在问自己。一种懊悔的感觉由心而生。

“由于他之前就已经受伤惨重了，又没好好养伤直接加入战斗，一连串伤害已经让他身体到达极限，就算是我，也只能帮他一把，剩下的就要看命运了。”非雀将身上染血手套和口罩丢入垃圾桶中，坐在昏睡蒂娜旁，沉稳说明。

“如果用治疗圣光的话。”她提出了意见。

“那连感染他体内的病毒细菌也会一起活体化，只会死得更快，脑袋放清楚一点吧。”非雀冷静提醒着，然后就起身往楼下走去。

“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经过这一天就算是铁打身体也会累的，反正对于他，现在也只能看天了。”

蜜坦摇摇头。

“你先去睡吧，本小姐已经睡够久了。”

非雀两眼盯着她，在过了一会之后才露出微笑，说了些关心话后，就往楼下自己临时搭建的睡房走去。

而蜜坦则在之后，踏着步伐缓缓走进房内。

房间内，面无血色的涅西正静静躺在她白皙大床上，呼吸缓慢的沉睡着，作着不知道还会不会再醒来的梦。

她来到床边坐下，轻轻握住他的手。

“不是说，没有本小姐允许，就算是冥王招见也不会去的吗？”

一种懊悔的心情诞生，或许，早知道会这样，就答应他求婚。

这样．．．或许就不会有遗憾了。

由于害怕失去，所以拒绝接受，本以为这样就不会受伤，但自己到头来还是错了。

“叩叩叩”接连三声敲击自门版上发出，被这声响给唤醒过来的蜜坦，当下转头问到。

“谁？”

“是我。”是海瑟的声音。

“有事就进来吧。”知道是谁后，她当下如此命令着，而海瑟也就不客气的推门走进。

他走进蜜坦身旁，有礼的，将手中放置着食材以及饮料的盘子放到她面前。

“这是？”蜜坦问道。

“你晚餐还未吃吧，而且看样子你今晚好像打算不睡，所以就帮你弄。”他走到门口，听到蜜坦发问，用着一贯冷淡口气回着。

“那为什么会有两份？”

“伤患醒来后通常对会饿。”留下这一句，海瑟就把门关上，消失在蜜坦眼中。

“谢拉。”拿起饮料喝了一口，她对着他小声道谢。

稍微用过餐点，蜜坦继续望着沉睡中的涅西，同时，脑海中渐渐浮起当初．．．不，现实没过这么久，应该说是之前，为什么一直不肯接受他的原因。

当年，自己年纪还小，整天就只知道窝在母亲身边，而母亲也十分溺爱自己，虽然那个死老爸整天都在忙奥德兰克达的事，不常见面，但也过得十分快乐。

不过．．．．虽然那时记忆已经被时间所模糊了，但血腥的一幕却依旧保留在脑海中。

就在那天，母亲在魔族袭击下，为了保护自己而惨死在自己眼前。

虽然自己在紧急时被救回性命，但最爱之人在面前死去的伤痛却已经在心口留下伤痕，同时也对当时不在的老爸以及魔族产生怨恨。

不过这些恨，在许久之后，都因为某些事情而看开了，但，伤痛却一直留着。

所以从此之后，不喜欢交朋友，也不喜欢和人相处，凡事都是自己来作，不假他人之手，并且努力让自己变强。

想要藉这些举动，来让自己可以保卫自己，不需要靠任何人帮忙，也不让任何人走进心中，做出虚假的面具，保护自己并拒绝他人。

然而之后，却认识了他们，逐渐开启了心防。

对于涅西，事实上并不讨厌，还对他有超过朋友的情感。

不是不知道，而是拒绝知道，不想在把心放在别人身上，怕小时后的伤痛再一次来临。

不过．．．看到他受伤会慌张，见到他昏迷会心痛，而在遗忘掉原本保护自己的虚伪假面后，这种感觉．．．越发越深。

或许，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将心遗失在他手里了。

“看在本小姐已经打算接受你的份上，别死。”

缓慢的，她的唇慢慢贴上他苍白的唇，柔情一吻，然后移开。

而在之后，她所见到的是，一双错愕眼神。

“我．．．在这之前，有发生什么事吗？”一醒来的第一画面，就是被心上人偷亲，顺时间让涅西反应不太过来。不知道应该是要高兴还是害羞，还是要咬棉被哭叫要她负责．．．．

虽然脑袋还不太清楚，不过他肯定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你你你什么时候醒来的？”不知为何，蜜坦顿时脸红一片，慌张问道。

“大概是你吻我的瞬间吧，因为感觉．．．嗯．．．很独特．．所以就．．．”见蜜坦那少见的可爱模样，他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同时坐起身来，以免蜜坦低头讲话会累。

见到他这模样，蜜坦露出了温和笑容。

“算了，只要你醒来就好。”缓缓说着，心中仿佛有种东西变轻了，让心情愉悦起来。

而见到她的微笑，本来想杀去问海瑟为什么要偷袭自己的涅西，一时之间也不想理会了，要是那一下可以换到她一个吻，那么．．．这代价可还真便宜。

“对了，说真的，本小姐对于现在的状况可还真是不了解，反正你看起来不会很累的样子，就说说目前的状况吧。为啥奥德兰克达只剩下废墟了？”像是想找话题去除沉默一样，蜜坦随口发出了疑问。

虽然涅西自己经历的并不很多，但，由于这问题之前有问过非雀，所以知道的除了某些内幕外，也还算不少，当下就用着他那还算好的口才，一一说明现在的情况。

蜜坦则在一旁静静聆听，然后，像是嫌椅子太硬，就改坐在柔软的床上。

后来，像是嫌夜晚太冷了，整个人就窝进棉被中，和涅西一起挤。

然后，慢慢的他身上靠去，而他也很绅士的慢慢后退，然后她在慢慢靠近，而他不自觉的后退．．．

就这样持续了一会后，终于察觉到不对．．．或着是说因为没位子好退，只好大胆出声的涅西苦笑问着。

“蜜坦．．．有什么问题吗？”按照过往经验，他十分小心的问着，要不然明天早上可能会是在海中用早点。

“为什么要这样问呢？”口气很柔，柔道让涅西不自觉开始回响起自己到底有没有做什么惹到她的事．．．嗯．．好像很多。

“因为．．．你快把我挤下床了。”

“是吗？”

此话一出，蜜坦立刻抓住他的双肩用力举起，而就在他准备去kiss天花板时，竟发现自己已被重重的压回床正中央。

而施暴者则毫不注重形象的，跨腿坐在自己腰上，双手改抓衣领，秀美的脸在极近距离之下，盯着他，用着食人虎享用大餐前的眼神质问。

“我记得本小姐好像曾经警告你，别插手我和芠亚所司之间战斗吗？”

“阿．．．好像．．．”果然是为了这个。涅西露出了微笑，沉静回答着，如果是这理由被打，他心甘情愿．．．或着说只要是被她打，他都心甘情愿。

“你难道没有想过，要是你死了怎么办！没实力的人就不要给本小姐逞强。”

“对不起，我愿意承担一切逞罚。”涅西很安分的闭目等死．．．．然而接下而来的，却不是预期中的铁拳或光歼，而是一个深吻。

在他错愕及惊恐表情下，蜜坦缓缓移开自己过近的脸，眼神朦胧看着他，用着别具意味的声调说着。

“我不想后悔．．．所以我想．．．．”

“你你．．．你想怎样。”涅西看着自己上方的她，心跳莫名加快，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她的脸快速红润起来，双眼迷蒙，闪露出诡异气息，身躯慢慢压上，用着破天荒第一次的抚媚声对她轻声说着。

“我───想把你吃掉。”

“呜哇～等等！别脱这么快，你今天看起来怪怪的，先去找非雀看看好不好。”

“嗯嗯，本小姐第一次发现．．．原来你慌张的表情看起来好看的。”

“真的吗？”停止抵抗，露出了喜悦傻笑。

“傻笑的样子也很可爱。可爱到．．．令人垂涎。”

“阿！不！等等！还没结婚事不可以的！────”

夜．．．还长着．．．．．

非雀闭上眼，消去自己九十九之目的特殊能力，转头对着床上的海瑟，用着半怒半无奈的表情说着。

“你居然真下药。”

“比较快不是。”

“我可是委托你想办法凑合他们，可没要你这样做。”说到这，她手上力道缓缓加深，让手下海瑟眉头痛苦微皱。

“这样不也是凑合，反正就是要让他们结婚，过程如何还不都一样。像你这样慢慢诱导，天灾人祸时趁机设计，弄得死去活来却还不保证达到目的，这种浪费时间做法，我不干。”

“承认这方法较快，但，很不平衡。”说着，刀起刀落，又泄去他身上一大块皮肉，同时警告着他。

“要是被蜜坦发现她是被下媚药的话，我手术费可不便宜。”

一听她如此说，海瑟眉头再度皱起，有点不满反驳。

“说过很多次了，那不是媚药那种卑贱东西，只是解麻痹药水和体温恢复剂，身为制作这些药剂的你不是很清楚吗？”

“我可不知道这两种药剂混合使用会有媚药效果。”她极力撇清是共犯的可能性，身为魔族，光歼破弹对自己可是有极强大杀伤力的。

“我有加特制自白剂，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听到他如此说法，非雀起了好奇之心，停下手头动作等待说明着。

“这样她就会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做决定，药剂只是催化剂而已。”看着非雀插在自己身上的那两把刀，他露出了厌恶表情说明着，然后示意叫她把事情快点办完。

“那又如何？”听到海瑟意见，非却也在度动手起来，拿起针线开始做事。

“所以那药剂只是能强化她的心情反应而已，如果她在生气，就会杀了他，如果她喜欢他，就会强暴他，如果她肚子饿，就会吃了他。”一边说着，他一边看着非雀动作。

“真是好用的药剂。”话语结束同时，她手头动作也跟着停止。

“这可是温斯顿家族秘配方。”说出此话的同时，海瑟也像是终于受不了一样，发出询问。

“你动手术，为什么不先帮我麻醉？”

从刚刚一下来，就被抓来给她一刀一刀慢慢分尸，虽然知道这是在帮自己治疗，但，看到自己被人慢慢开肠破肚，因为没有人高兴得起来吧。

而对于这问题，非雀则是用着她那毫无情感起伏的表情，十分平淡回答。

“因为我要问你问题，而且．．．还想顺便警告一下。”说着，就将海瑟那几乎烂到不能在烂的胃拿到他面前说道。

“别以为能控制血液就当自己不会死，任由身体被打。受这么重的伤，却只是用血把外伤黏住，里头连理都没有，也没有消毒，现在腹腔里面都被细菌感染，烂得像馊水，器官全都给换过。

要不是时间没过太久，来得及手术，不然，明天你就可以提前去看墓地了。”

“是吗？”让非雀意外的，海瑟居然笑了，虽然那笑．．．怎么看都不像是心情好的证明。

“那要如何才能达到不死呢？”

听到这话，非雀也露出轻微笑容。

“需要的话，就让我帮忙吧，正缺乏实验品。”

两人合作关系，就此签订。

．．．．．．．．．．．．．．．．．．．．．．．．．．．．．．．．．．

一个礼拜转眼间就过去了───

这时，奥德兰克达的惨况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人民也逐渐回归家园，从整着，再度开业起来，就像之前那一个礼拜是在放假一样，一切完全没有改变。

有变的，只是在某些人的身分以及关系。

一场不大不小的婚礼，在神使除魔所一楼教堂中举行着。

说不大，是因为来得人不多，大概只有十来人．．．．

说不小，是因为来得人身分都不小．．．

“看来那女人的身分可还真不小，来的都是高阶层。”

穿着正式西装，海瑟漫步在事务所前空地上，一边享用着放置两旁的食物一边浏览着来宾，打量一会后，发出了如此喃语。

今天的他一反往常白杉加风衣的随性打扮，穿着着洗直的亮黑西装，一头水量蓝发用布巾绑起，整齐有礼的扮相，十分符合那些来宾身分，加上本身特有的冰冷气质配上他那俊美外貌，更是让他鹤立在众人之中。

当然．．．也让蒂娜店里那一群跑来帮忙的女仆，露出了仰慕的闪耀眼神以及狮子看到猎物的垂涎表情．．．．让他毛骨悚然。

“蜜坦就算不常出现在公众场合，也还是t．t．会长的独生女，除魔师公会和奥德兰克达的高层出现是应该的。而涅西则是雷因斯国王位唯一继承人的好友，又是少数拥有最高级创师资格的研究博士，这些人数还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