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魔所物语 第六节 迷失的少女-- 猎奇杀人事件

作者:GDRS书名:除魔所物语更新时间:2021/08/03 04:47字数:17951

  

?墙上的古董圆锺悄悄透露着已经夜深事实,长针与短针缓慢奔走在叁与四之间,塞下四人感觉狭小的客厅,五跟蜡烛的火光,提供淡淡照明。

优雀全副武装正坐桌旁,长短双剑配上战士皮甲,捧着木制短弓戒备,两眼睁得大大,却充满疲倦血丝,纵使已经频频打着哈欠,但依旧不肯入睡。

毕竟那个看起来好像很聪明的金发家伙警告过,要是小艾的手术被人中途打扰,不只他会很不高兴,更可能会使小艾的脊椎神经受创,而导致各种很悲惨下场。

所以,她必须守着!尽管完全不知道脊椎神经是干麻的也一样!

不过...转头看望向其他叁人,一种由无可奈何而转化的怒火就油然而生。

索亚小弟还好,只是捧着刀子闭眼坐在角落而已,虽然看起来很像睡着,但只要有一点点风声就会立刻醒来───应该吧,他是好小孩说,既然他这样讲,那就应该是了。

至於修尔那头老奸和死菊,前面那个光明正大的打起地加打鼾,另一个则是以像在拍艺术照般的姿势,单手撑头的睡在眼前,那看起来十分舒服的睡容和平缓呼吸,不断挑战她的容忍程度。

尤其是那不时出现的甜美笑容。

拳头握紧高举...最后停了下来,藉由深呼吸来平缓情绪顺便提振精神。

现在还是别太吵吧,毕竟这关系到小艾的将来。她如此警戒着自己,同时也把目光转移到正在进行手术的房间前,看着那名伫立们旁的蓝发守夜者。

神情依旧冰冷,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但此刻,优雀却觉得他看起来和蔼了不少。

回想手术正准备开始之时....

本来好好听超人大战叁头金龙故事的伊卡突然发难起来,不论怎么说,都不肯接受手术,直吵着要把故事听完,一整天下来的乖巧,就像是假的一样。

「伊卡...伊卡要听完,要不然又会听不到结局了...」

起初优雀对这一句有点莫名其妙,听到后面才了解,是大冰山和人约定要说故事结局的,结果不但就此消失无影,见了面也没提故事半句,弄得伊卡要哭要哭的,还险些把水槽打破。

「骗子,伊卡讨厌骗子,我不要理你了拉!」

丢下这话,本来还好好的,就顿时扬声大哭起来,感觉打击很大的样子。看得当时的伊卡,她顿时同仇敌忾起来,手上火球立即准备砸下。

「拖这么久,我不对。」

那时的海瑟,脸色虽然依旧毫无起伏,但口气却也不如平常冰冷,走近哭闹中的伊卡,低下头着表示歉意。不过,话语依旧坚决。

「故事是一定会讲,先动手术。」

「不要,你一定在骗人。」

「那我们勾手指发誓。」

「呜...伊卡又没手指,你果然在骗人───」

回想至此,优雀的目光不经意停留在,海瑟放在大衣口袋中的双手之上,嘴角露出像是了解什么事情的笑容。

「你没,我有。」

当时的他,就在伊卡面前勾起了双掌小指,接着猛然撕扯,让勾在一块的两节指头,再众人讶异注视下,伴着血红摔落地面。

「接回不难,但约定达成前,永不接上。这样,可以吧?」

据修尔说,兽人族里为别人截断手指、手臂,有表示对方和自己身体一样重要的意思,而小指则代表了誓约。海瑟这种举动代表他绝不失约...虽然优雀直到现在都还很怀疑,为什么要用兽人的仪式?

接着,虽然伊卡不知道涵义,但也就不哭闹了,哽咽的乖乖接受麻醉剂,被那两个从头到尾在外头纳凉的家伙,扛去手术房...尽管怎么看都只是废弃仓库的房间。

而那两根指头,则也被大冰山丢进水槽中,完全遵守约定,直到现在都没接上。而从手术开始到现在,也从未从那扇门前离开、休息。

或许,他还蛮讲义气的。

优雀嘴角笑意更胜,高举的拳,则用力往前方菊之助的脑袋上招呼。

「痛!...」

被这一敲打向桌面叩下,在头部受到重创后,柔弱男子立即起身头哀嚎,泪眼汪汪展露无辜神情哭诉,可怜的模样,让优雀顿时想到小时后常欺负的那头蝴蝶犬。

「我又没惹你,打我做什么?很痛耶。」

「因为你睡得太爽了,我看不顺眼。」理所当然的回话,附加理所当然的追续攻击,再度敲得菊之助发出哀嚎。

「医生都说了今晚手术是危险期,你这家伙还睡这么高兴,摆明讨打!」

「可是这几个礼拜我可是被你操到没一天好睡,加上圣诞公演的准备...何况,又不是只有我在睡....」纵使被畏惧於眼前恶势力,他依旧极力争取休息权利。只可惜,那位马尾少女,向来不是可以讲理的人物。

「驳回。大冰山和我可是从七点守到现在,都没有休息的!」

「先不提海瑟那个怪物,你十点时不是有躺一...」据理辩驳的话语,在那双彷佛透漏“想死就抗议看看”讯息的橙眼直视下,顿时无法完整,只好立即转换话题为自己“辩解”

「你看小索亚和修尔那对,还不是一样睡得很安稳。」尤其是某人还连毛毯都准备了...

对於这点,优雀则是一掌落在他胸,把人打到岔气,并趁菊之助咳嗽之时,严词厉色的出言否定。

「索亚小弟说过了,他那只是在休息而已,不是在睡觉,只要有敌人来袭,他就会醒来的....就算真睡着了也没关系,小孩子就该多睡,这样发育才会好,将来才不会和大冰山一样人格扭曲。」说完,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完全没考虑她口中的“大冰山”正站在身后不远处。

「那...修尔勒。」

止住咳嗽的菊之助说道,然后和着优雀同时转头看顾。

只见那家伙正翻了一个身,快速用毛毯将自己裹起,继续打呼。

「反正老狐狸没救也不是第一天的事,死了就算了。」优雀摆摆手,认真回道,而菊之助则也毫无意见的点头已对。

接着他再度思考了会,猛然发现自己没有藉口了,当下苦着脸,打起同情牌。

「看在我早上才排演完戏,下午又被你一直叫去当搬运工的份上,让我睡一下吧...反正还有海瑟醒着陪你,嗯───无聊的话可以找他玩抽鬼牌...吹牛...心脏病...」

「先不论这叁种扑克牌游戏玩起来我铁定输,你怎么没想到,要是突然有敌人来袭,只靠我和大冰山挡得住吗!」意正严词,娇小优雀立即站起,居高临下指着有点被吓到的菊之助斥责。

对於这点,他则是十分镇定的摆摆手。

「铁定挡得下来,我还怕你们没给对方全尸。」

被这么一说,优雀顿时愣了一下,并在发现自己心中默认这是时候,脸上立即泛起不甘心的怒红。用着食指顶着他的鼻尖,红着脸不服输的出言反驳。

「要是敌人是开巨大机器人攻击怎么办!」

「怎么可能...」菊之助脸上顿时错愕。

「要是有怎么办!」

「那我这个月的薪水就全送给你吧,好了好了,让我睡...」

话才当说完,一声轰然巨响顿时在头顶爆开,大量月光伴随着一部分屋顶建材掉落,零落敲击在众人头上。感到危险而跳开的索亚除外。

接着在优雀与菊之助的目光移动下,那破坏客厅屋顶的凶手立即展现眼前。

那是个高七尺的人形物体,全身被类是铠甲的金属包裹,手臂、脚掌等处都插满利刃,脸上戴着像头盔的物体,毫无露出任何五官,连眼睛部分也用半透明的金色罩子遮住。

简单来讲,就像小说、漫画中描述的巨大人型战斗兵器。

「不会吧...」瞬间,菊之助为自己那莫名其妙消失的薪水哀嚎。

不过那东西,看起来更像一个他们眼熟的物体────杰卡鲁兹叁名手下之一的重音...巨大化。

就在大伙为此庞然大物的出现呆然之时,一道充满压抑怨气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出现,其声之凉令人悚然、其音之愤怒令人战栗。

「敢打扰老子睡觉───去死吧,变成肉酱!在粪坑里向老子的背忏悔吧!」

话语一完,叁四道深紫色光束立即打在巨人头上,引起强烈冲击令它失去平衡。紧接着烈焰火鸟就猛力撞上腹部,用炙焰燃烧着全身,最后由气劲所构成的巨龙将它撞飞。

屋外传来了复杂的重落之声。

「卡片抽换...重力弧光、复刻仿炎鸟激煌突、仿流风院奥义青龙───」

修尔乌黑短发凌乱有如稻草堆,全身沾满木头碎片,未着镜框的眼充满黑眼圈,整张脸除了散发强烈睡眠不足感外,就只剩不爽与愤怒综合的狂暴情绪,嘴角有着扭曲笑容。

「下地狱,请下地狱吧。」

丢下这冷冷一句,整个人就一手持枪、一手持纹章卡盒,用着有异於平常的快速冲出屋内,而索亚再看见这情况后,当下也带着担忧跟着冲出。

接着,就是一连串令人默哀的轰隆声。

「这就是你们平时绝不打扰老狐狸睡觉的原因?」优雀转过头去发问,脸上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

「那家伙发起飙来,是六亲不认的...说回来,要出去帮忙吗?」菊之助同样面无表情的转头询问。

「虽然总觉得那家伙有点可怜。」

此话甫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眼前优雀,被此话牵动开关,瞬间化为修罗,散发令人寒颤的灼热温度。

「可怜?」

拿出胸口的金色闹锺解开封印,从火焰之茧中转变成大人型态出现,脸上充满着强烈坚定,在火焰阴影下显得非常吓人,拿过背上弓箭,快步跟随冲出。

「胆敢意图危害小艾的家伙,就算被做成猪骨拉面里头最不需要的豆腐皮,也只是罪有应得!」

接着,听着外头传来的声音───他只能用悲惨来形容。

深深叹了口气,菊之助稍微整理下刚刚被木块砸乱的秀发,从怀中抽出两把折扇,转身朝着一直没有动作、维持身挡门前姿态、连面对之前突袭也不闪不避的海瑟询问。

「需要留下来帮忙吗?」

「不了。」简洁有力的回绝。

「去外头盯好,情况不对就把碍事的带走,给修尔发挥。」

「遵命。」嘴角泛起微笑,接着人就化作炫风,消失瞬间,加入外头战场。

「出来吧。」

在连菊之助都离去之后,海瑟缓缓转向,面对着屋内死角的黑暗说道。而也在同时,穿着洁白手术大衣的秀美男子,就踏着优雅步伐从黑暗中出现,脸上带着自信微笑。

「本来以为不会被发现的说,亏我还让他们把场景弄得这么浩大。」

对於他,海瑟完全不加理会,只是快速弹指,让清脆声响扩散出去。接着,脚旁就吹起了沙岚,瞬间凝聚成型,成为名一头深黄乱发,身穿淡黄女仆装的冷面小女孩。

是沙影,而非黯希。

「合身准备!」

话语喊出,那深黄的娇小身躯顿时再度分散成沙,露出其中深红色的魔血魂宝石,快速镶进海瑟胸口、消失。而众沙迅速贴服,将整个人快速吞噬,变成巨大砂岩。

龟裂、破碎。

最后,尘沙中出现於杰卡鲁兹眼前的,是个全身被沙之重铠包裹的人型。

沙铠厚达半尺,看起来极为笨重,深黄色外甲上头绘画着以菱为基础的纹章,手臂与脚则覆盖着有如魔兽般的巨爪。

未着重甲的关节部分,覆盖淡淡粉黄皮膜,头上顶着菱角型的全罩式头盔,脸孔部分则被墨色圆弧镜片保护,蔚蓝长发从缝中流溢。

硕大,宛如墙壁阻挡门前。

看到这模样的杰卡鲁兹,在讶异之后,立即反露微笑,於瞬间答出变化真相,神宇间毫无迟疑。

「原来如此,只要找到可以吸收的魔人,就能同化藉此强化自身吗?」

迈开步伐,无所畏惧走向重装海瑟。而他,只是凝视,野兽般双爪,蓄势待发,流溢冰冷战意。

「而采用防护型态,而不是之前的高速、高反应型态,是因为之前受我一击倒地的关系,所以用了点小聪明来猜我的能力,最后认为这样可以抵挡是吧?」

墨色的半透明触手,缓缓从手掌中伸出,於空中快速蠕动,人则停留在己身最大攻击距离点上,遥视着只能作接近战的海瑟。

脸上露出高傲。

「只可惜,我的能力,一对一是绝对不会输的。」

.................................

水珠滴落,打击在灰暗地面上,散成碎花飞溅。冷寒幽气凝结了风,也冻结万物气息,没有任何光亮,也没有半点声响,完全的黑暗之境。

一如寻常,令人难以忍受。

「你好像很烦恼耶?」

她慵懒趴躺在泥泞岩面上,秀美脸蛋染着哀愁,玩弄着爬行眼前的寄居蟹,眼角泛红朝洞窟角落的另一个她,低靡发出询问。

「你看起来也不太好...」

不抬头、不动作,维持着原本蹲坐倨抱姿势,以着同样黯淡口气回问。让趴在地面上头的她,开始踢舞晃动着双脚,用着手指敲着那渺小甲壳动物的家。

「讨厌...不想要那样,只是想他多陪陪,多注意伊卡,可是───可是...会被讨厌吧?我是不是很任性...很过分?」

「一定会被讨厌,任性小孩是不会有人喜欢的。」简单明了的回答,换来厌恶抗议。

「过分───你老是这样,讨厌...」用两跟手指夹起寄居蟹,嘟着小嘴摇晃,神情更为愁绪。

「不过...既然你这么说,那等去伊卡要去道歉,努力努力的道歉,希望能原谅。」

「原谅吗?」听到她这么说,蹲倨角落的她,也冒出感慨。

「我该怎么办呢?虽然海瑟先生希望我活下来,就这样离去的话,小雀也一定会伤心的,还有可能被海瑟先生勒索...但难道就要因为这样放弃师父的正义吗?」

另一边的,缓缓翻了个身,躺进地面凹陷的水坑,让污秽液体弄脏赤裸身躯,大字躺在寒冷地面,凝视着锺乳石群不断滴落水珠,敲击眼前。

「为什么?想做什么就去做呀。」脸上神情还说不上好,但彷佛因为烦恼已解决,感觉没之前那么低靡,带着稚气回应。

「那是不对的!」

角落的她突然呐喊否决,在幽暗洞窟中响起猛烈回音,吓得另一边险些把掌中小生物给捏碎,立即用着埋怨眼光怒视回去。而她则是完全没发现,自顾自的凝眉发言。

「师父要是还活着,他是不会允许的!所谓的律法就必须该遵守,正才是正义呀...何况,我也没有自信了───要是身体再次失去,心。」

听到这种说法,躺在地上的她,立即皱起眉头,从水摊中翻身坐起,向着那边的严重抗议,秀美脸蛋上充满压抑不了的厌恶、身躯颤抖。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就是这样,伊卡才讨厌你!」

「我是很厌恶你,这个任性的家伙。但,不只是因为你。」

「阿?」满腔愤怒立即转化为疑惑,充满水光的眼眸凝视。

「还记得吧,在能本寺的时候...」缓缓伸出双手,看着充满掌中的血腥,赤裸身驱不禁颤抖。

「那个完全失去自我,只是沉溺於杀虐之中,把人类当作食物般啃咬的...怪物!那种怪物,我绝对不要它再次出现,就算只有些许的可能性也不行,那个心的东西!」

「是很心。」相对於那边的激烈,坐在原地乖巧听闻的她,只是稍微露出厌恶表情,像是回忆起当初的口感,捂着嘴巴、皱眉。

比起虐杀人类的疯狂,更厌恶那不择食材的举动。

「若只是你,就算再怎样顽劣,我都相信海瑟先生能够管教的。」完全不理会另一边的厌恶神情,蹲倨角落的她流下血泪,低沉述说。

「但...若是再度出现那种情况,我...不敢想像...所以我...必须───」

「别当自己是最不幸,也别因此而迁罪他人,痛苦必须要自己克服。」

听到这句熟悉话语,蹲倨角落的她,立即露出讶异举头凝视,望向那相同脸孔上的微笑。紧咬牙根,低头别去。

「这是师父的...」

「那个老头不是这样说的吗?不论面临怎样的困难,都要笑着撑过。既然你这么想要成为他,那为什么这么简单就放弃了呢?」

再度翻身躺下,过大的动作打起污水飞溅,但脸上却挂着开朗微笑,带着些许洒脱,让她几乎无法认出。和以往的执着、任性相比,多了一点成熟。

或许依旧小孩子气,但也不同於过往。

而,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这点。不,或许早就发现,只是不敢正视罢了。

不对!

咬着下纯用力甩头,凝望着对面的她,大声斥驳。

「可是,这怎么可能笑得出来!也没办法克服呀....唯一的方法,只有───」

「相信自己吧,也相信他们吧。」

那个她,伸手将一抹沾满污水的秀发拾起,拿至眼前玩耍,微笑看着。

「然后活下来,为自己赎罪,接着快快乐乐的去过每一个日子,和我一起笑着。」

「咦?」

再度一个微笑,回应她的惊讶。

「只要能喜欢我,伊卡会帮你的。我们是同一个人,不是吗?」

别只想到自己,想想伊卡吧。是共用身体的伙伴不是?

「是吗?原来如此...」

瞬间,缩在角落的她,像是了解了什么似,仰起头,一同露出了微笑。

「我所厌恶的,就只有自己。」

话语结束,双方在互相对视后,轻轻爬起,漫步迎向对方,张开了胸怀。

就在这时,无数绿光丝线穿梭,充满了阴暗洞窟,也打断了两人动作,并且在她们注视之下,粉碎整个空间,换上个布满绿丝的洁白世界。

淡淡人影,有如泼墨般,缓缓出现。

那是个从未见过的小男孩,有着淡绿色的长发,以及深白色无垢身躯,和一无所有、如鸡蛋平滑的面孔,漂浮在警戒的两人面前,散发着绿色微光。

「就是你吗?」奇异存在发出询问,那是道稚嫩童音。

「我的新主人。」

.................................

古老木板房间中,充满着机器运转的杂音,飘散着淡淡血腥。无窗亦无任何摆设,徒有张铁皮做得大型解剥台,除此之外连灰尘都没有,处於完全的净。

艾伊卡身躯此刻正放置在解剥台,背部朝上,藉着不知名手法整齐切开,露出粉红色肉层、淡黄色脂肪,以及被肌肉包覆的白色骨骼,却没流出半滴殷红。

整条脊椎骨已经被一节节拿去,用着涅西所制作的生物金属机器取代,与着身体各部分成千上万的细小神经连接。这是只有九十九之目才能办到的完全手术,在丝毫没破坏到原本构造的情况下,将生物与机器融合。

而她的头,则被取下,放置在非雀面前静静沉睡,只靠着细小取代管线连接身躯,输送血液、氧气,使脑部活着。本来白滑的额头,被连同头骨的精准切开,露出尤在跳动的思考中枢。

而手术执行者,非雀,却只是静静站着,不用任何手术器具的凝视眼前肉驱。

多天来一直被包裹的身躯解放,洁白光华肌肤完全暴露空气之中,女子曼妙曲线只着内衣,体表上共九十九之眼珠同时睁开,一齐闪露金光。

无数比她那乌黑秀发还要细小的透明针线,平空出现艾伊卡的脑部缺口上,快速且精准进行切割、缝合、止血等复杂动作,将涅西带来的奇怪机器,与艾伊卡大脑连接。

「他只说可以藏在里头,可没说要让你这样玩吧。」眉毛之下两眼,在手术中斜眼看相另一名手术执行者,口语中发出淡淡指责。不过手头上,倒也不停,热中的把那金属物与艾伊卡的脑部连接。

一个对她而言,也极具挑战性的工作。

「他也没说不行呀。反正,放在里头的含意,可是很多元化,尤其是他只规定是人型能战斗的东西....」

和几乎全裸的非雀完全相反,涅西则是被一层层防护装给完全遮掩,就连头部都没暴露,透过无法窥看表情的墨色镜幕和戴上防菌手套的灵活双手,快速於眼前手提仪器中输入资料,并藉着连接线传送到艾伊卡身上各部分机器中。

「既然这样,那就让她成为最完美吧,强不强和能不能用再说,我现在只想把现有的最高技术给完全安装其中───毕竟难得我们两个合作,不弄疯狂点,实在对不起自己。」

沉稳话语中,充满着对自己极限挑战的兴奋,把研究学者的一面完全显露。这让非雀不由得冷笑起。

这家伙真是一点也没变,还是当年那个冷傲的疯狂家伙。

「不过。」将机器与艾伊卡大脑完全连结,并且把伤口全部处理完毕后,非雀暂停手头,转身用着正面共十多双眼睛凝视。

「有必要把g迪奥.亚雷斯装进去吗?那个十多年前曾一度毁灭雷因斯领域的怪物,这种高层级ai(人工智能)要是想反抗,这个躯体可是会被轻易占领的。」

连被世界宠爱的蒂娜都一度被操控,更别提这个小ㄚ头了。

「那又怎样,反正,那小子只说要人型,可没说里头要和原来一样。」

按下确定键,将最后资料输出后,涅西那穿着层层防护衣的庞大身躯,就立即从地面开启皮箱中拿出那六角形的绿色晶石,迈起笨动脚步来到艾伊卡脑袋前,轻轻安装进那头部机器里。

完全接合。

瞬间,晶石中闪露着金华g字,绿色温和光线充满着那沉睡面容上。

「不过我相信它是个好小孩。」看着眼前正在发光的晶石,涅西缓缓说道,脸上充满自信。

「毕竟是我所制作的。」

「得不到教训的家伙。」九十九之目,冷言讽刺着。

真亏那家伙说的出口,也不想想当年为了收拾这东西,险些害得她和蜜坦、席、蒂娜提早去见冥王,还敢这么得意。

尽管正当帮凶的自己,没有指责的权利。

「这话说得不错。」涅西转身背离她,回到原位坐下,缓慢得开始收拾仪器。同时用着淡然口气说道。

「既然你早就放弃了,那这样,有什么好处呢?」

听闻这话,非雀手头上缝合手术虽然毫无停顿,但脸孔却流露了些许痛苦。

「早点拐个男友作伴吧,省得蜜坦和那两个无聊女人整天为你烦恼。」尤其是那个万年长不大小鬼,成天怂恿蜜坦陪她去当红娘...烦死了。

「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蜜坦希望的也一样。」

持续着缝合手术,非雀低首,脸上虽然微笑,却充满黯然。

「已经没有勇气───再一次...」

爱情,不是她可以得到的东西。

.................................

屋顶破洞洒下晕黄月光,破裂木板与碎块凌乱布满客厅,木桌椅、毛毯、茶杯、水壶等摆设皆不受影响的待在原处,与着外头连绵不绝的炸裂声响相比,这里充满了宁静。

以及血腥味。

依旧耸立门前,装备沙影的海瑟屹立不摇,全身重甲丝毫没受到任何损伤,在月光之下散发寒气,两手巨爪朝前做出战斗体态,锐利眼神於镜片之下闪露。

而相对於他,杰卡鲁兹已无来时的轻松,本充满自信的俊美面容,此时被疲倦与不耐烦心情占据,低下的腰身,不断喘息着。

「为什么?上次明明只要一次就行了...」

与艾伊卡相同的褐色眼眸,充满不置信凝视有如堡垒般挡在眼前的他,咬牙低吼。

「为什么你还没倒下!」

伴随着喊话,海瑟身上立即强烈炸裂,身上厚重沙铠立即化为粉尘,而连接在沙铠上的血肉则也喷洒出来,染红身旁遍地,露出可布白骨与柔软脏器。

但,不到一秒,飞散尘沙就丝毫不管装备者感受的立即还原,直接贴服在裸露骨肉之上,重新武装起来。只留下周围血块、肉片,能证明刚才的爆炸。

而且十分明显的,地上血迹凝固时间都不相同,代表了那一摊摊血肉,并非同一时间产物,而是在不同次攻击之下所留。

「可恶。」

眼见海瑟再度复原,杰卡鲁兹立即挥动右手伸展出的墨色触手,灵活甩出,有如曼巴蛇般迅速钻出、攻击。

虽然海瑟立即做出反应,挥出右爪打入地面,运用沙影能力在身前做出沙壁防御,但那半透明触手依旧与刚才一般,视碍於无物的迅速穿透墙壁和沙之巨爪,笔直刺进他肉体右肩。

接着,难以言喻的巨大痛楚立即袭满全身,有如万把冰针同时刺入各大要害一般,身体四肢像是同时切除,脑海之中充满强烈刺激,让就连已经习惯痛苦的海瑟,也几乎昏厥。

但,他依旧站着,这令杰卡鲁兹十分不耐。

收回触手,喘息平复呼吸,将散乱发丝向后梳理,他凝视着海瑟冷言询问。

「你究竟怎么办到的,幽魂触手并不是普通打击,而是能再瞬间连结你全身神经一同给予超过负荷痛觉的神经,就算是用药物或手术切除痛觉神经也没用的,但───」

为什么你一点事也没有?这次的刺激已经是上次的九倍了!

「祗是痛而已。」

海瑟缓缓发声,说出两人交战后的第一句话。同时也让杰卡鲁兹了解,攻击并非没用,相反得十分强烈,因为他那低沉发言中,充满着压抑痛楚的颤抖。

「比无痛掠夺,相对简单,忍就好。」头盔镜面下的蔚蓝眼眸,高傲直视,宛如王者挺立,阻挡门前。

「没有实质伤害的攻击,惧他何用。」

「直接给予痛觉,可是最有效的攻击方法呀...你这个怪物。」

墨色触手快速舞动,再度飞窜,用着无法阻止速度深入海瑟脑中。这次,明显电光从半透明管线中流送,不止灌入他感觉受器中,持续给予强烈痛觉。

瞬间,海瑟身躯表面,炸裂粉碎,再度洒下满天血海腥风,虽然沙铠立即复原,贴上裸露肌肉组织,但随即又粉碎飞散。

不过,他依旧挺立於门前,并非传说弁庆的立死,而是绷紧全身、强受着逐渐增强的痛楚警戒,那双冰冷,充满着专注。

「为什么?」

因不间断使用幽魂触手而大量损失体力的他,单手拂去额上温热汗珠,微弯下腰身,勉强战栗的发出质问。

「受到这种痛处,你也应该达到极限了,为什么还不肯倒下?据我所知,伊卡和你除了主雇关系外,别无其他,有必要为外人忍受到这种程度吗?」

这点,他真不明白,也很厌烦。

该死的,快给我倒下,时间...不多了。

「因为,结局还没想到。」崩裂出无数血沟的冰冷脸孔,听到了询问,回应了个他完全听不懂得解答,令杰卡鲁兹险些怒愤到岔气。

眼见海瑟完全没有倒下迹象,而且算算,时间也拖太久,该把战术方针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