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中人 第八章 大铁塔 下

?一个月到了，离开新书榜了呢……今日第二更。忽然间马儿有种奇怪的疲劳感，接下来的几天，暂时每天两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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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政厅的约会，是第一步。在那次晚会上，米宁以神秘人的身份出场，将这群最强大的商人聚集到一起，进行了私下的会晤并且宣布了一些机密的消息，从而令商人们认识到他的强大实力，并对这个人产生认同。而当这七位日理万机的大商家们在今天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就证明他们已经吞掉了鱼饵。

计划的第二步，是要让商人们认同这笔交易。看起来，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毕竟从大多数人的理智上讲，他们很难相信一座政府性建筑有可能出售给私人，但是如果，大家觉得至尊本人并不喜欢，甚至讨厌这座建筑呢？

这又是普通人思想上常见的一个误区：大多数人总是理所当然地认为国家的一切都是属于陛下的，陛下如果非常讨厌什么东西，当然有权把它拆掉或者卖掉，却很容易忘记了，国家的权力机构还有元老院、还有十二人会。

最终落实这一步的过程，终究也并不复杂。首先，民间自发的反对铁塔浪潮中，本来就隐约流传着陛下也同样不喜欢那东西的传闻。因而众人在感情上并不难于接受，米宁需要做的，不过是让他们确信亨利三世对于这座建筑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而侯爵大人那八个字，正是达到此一目的最重要的一粒棋子。

公侯与王室，这是全世界公认的大贵族阶层，再加上这位传奇的侯爵大人在商业领域的确拥有相当响亮的名声，又得到过陛下的亲口称赞，他的一句肯定，无疑比任何保证都要有效——不过实际上侯爵到底肯定了什么？什么也没有！他仅仅是承认了一句事实罢了，可听在商人们的耳朵里却忍不住会产生一种侯爵在背书的感觉。

所以事实上，这个时候看起来异常悠然的西斯洛普阁下，心情其实不怎么好。

虽然在商业上互相利用是常有的事，可是侯爵本人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表演多少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觉。侯爵是知名人士，而且似乎和王室之间的关系相当不错，但是这位向来以头脑清醒自诩的传奇人物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身分：

本质上西斯洛普家族就是一个被边缘化了的，并且逐渐淡出整治了的大贵族，他们可以在商业上、在经营中一显身手，但是如果他把舞台转移到政治上或者战场上，那必将引来一场灭顶之灾——哪怕陛下不在意，那些已经挤满了前台的新贵们也绝不会放过自己。不为别的，只因为板凳上早已经挤满了人，再也容纳不下一个新的屁股。

远离政治，谨言慎行是侯爵的生存之道，如果早知道这是一笔涉及到艾菲尔铁塔的交易，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到场的。毕竟，就算再边缘化，他始终是位大贵族，深知在这座高塔的问题上，陛下、元老院和首相府之间存在严重的分歧。这种局面，对于他这样身份尴尬的人来说，本当离得越远越好，可现在，他非但参与到交易当中，还张了嘴……

侯爵的目光落在侃侃而谈的米宁身上。正是这个人，在看似平淡的谈话当中偶尔透露出的一连串秘闻，让他不得不对其身份产生怀疑——无论从什么角度上说，这样的秘闻，似乎都不是一个小小的子爵能够知道的。而正因为这份怀疑，当他看似无意的点到自己时，侯爵很难用不知道来回答。那么，那个问题到底是不是真的无意呢？西斯洛普眯起了眼睛。

不过这个时候，米宁可没工夫考虑我们这位侯爵大人的感受，他很忙，忙着给商人们讲述宫廷轶事，告诉他们国王陛下对于每年消耗在铁塔上的，几万金提尔的维护费用早已忍无可忍，为此甚至与首相大人发生了争吵——同样众所周知，国王之手乃是艾菲尔铁塔的忠实拥护者，因为艾菲尔公司本就是那位大人的家族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