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错位 《错位》第四十一章—过客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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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过客归来

正如他认为的自己的身份，玛尔库森·乔德显然不明白梅洛尔·尼迪塔斯所指的意思。所以他问：“除了功勋或者血脉，贵族还需要什么？”

“功勋？那是从生死之中拼搏出来的东西，贵族可能在失败中死去，平民也可以在胜利中晋升；而血脉？我不信你那些‘常识’里没有纨绔子弟的模样。”梅洛尔·尼迪塔斯不再看那隐约的白色破城墙，示意玛尔库森·乔德继续赶路，“所谓平民，只要知道劳作，只要能够交税，只要勇于为国献身，他就合格了；而贵族，他可以对劳作一窍不通，可以逍遥于法律之外，甚至可以在战争中贪生怕死，但是，一个真正的贵族，需要为国家的利益抛弃个人的感情、倾向，甚至信仰，如果做不到，那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贵族！”

掷地有声的话震得玛尔库森·乔德有些发呆，在这一刹那，他盯着梅洛尔·尼迪塔斯的背影，似乎遥远而高大，他仿佛看到的不是女巫，倒是一个女王，而自己，就是紧紧跟随着她的……骑士。

不过，在下一个刹那，失忆男就从波动的情绪中收拾回来，他再次发扬了一针见血的作风：“照你这么说，又有几个贵族算得上贵族？”

“很少。所以，暴风城陷落过，洛丹伦灭亡了。”

很严肃的语调，梅洛尔·尼迪塔斯的步伐不自觉的加快：“就像平民往往希望自己成为贵族，拥有贵族身份的家伙们也往往做不到他们该做的事情，他们甚至没有这样的觉悟。就像我的家人希望我平凡活着，然后死去——仅仅因为我是二女儿！”

玛尔库森·乔德又一次沉默了，他陷入了思考，思考得更加长。

梅洛尔·尼迪塔斯也没有期望他能说什么，或许，她仅仅是告诉他自己认为应该被人知道的观点，也或许仅仅是想说出来？

直到他们来到一座石桥前，玛尔库森·乔德似乎想通了，他加速了几步，与女巫并行，偏头看着她那貌似坚毅的脸：“梅洛尔，你有些偏激。”

“总赛过混吃等死。”

梅洛尔·尼迪塔斯踏上了石板桥，很普通的东西，也谈不上什么艺术，但她还是忍不住平挪了几步，抚o着白色的石栏杆。

反正石桥也算宽畅，停在边上也不会妨碍那些可能出现的零散的行人，玛尔库森·乔德便靠在了女巫旁边：“你想休息一会儿？”

“不，仅仅是故地重游罢了。”

梅洛尔·尼迪塔斯似乎又陷入了什么回忆，她忽然伸手拔出背上的法杖——某人的遗物中的一件，以此为媒介挥出一记火球，轻飘飘的砸在石桥下面的流水中。

“他果然有可能在霜之哀伤之下生还。”

女巫的淡淡评价导致了失忆男的疑惑，但她在他问出口前便解释了：“我指的是那个被雷劈死的倒霉蛋。他或许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英雄。”

“一个冒险的英雄？”玛尔库森·乔德不愿相信，“我不认为一个看上去像冒险者的人能做出多少英雄事迹。毕竟，他们都是在正规部队选拔中失意的家伙。”

“所以，如果他们做出了什么事情，就是给你这样的骑士响亮的耳光了？”梅洛尔·尼迪塔斯轻笑着反问，仿佛在逗一个孩子，这让玛尔库森·乔德很不爽，“没错，从前，我也是那么认为的。”

失忆男显然不知道法杖的来历，就像他不知道那些遗物意味着什么，所以，他选择相信了女巫似是而非的解释。

但梅洛尔·尼迪塔斯却显然不同。如果不是当时夜色的遮掩，在整理那些遗物时她满脸的震撼绝对会引起玛尔库森·乔德的怀疑。

所幸，黑夜将潜在的真相全部交给了自己，玛尔库森·乔德依旧是一个脑子慢半拍却总能一针见血的乐观失忆男。

看着他很是郁闷的脸，梅洛尔·尼迪塔斯忽然觉得他其实也算年轻，就一个平民晋升为骑士所需要的岁月来看。

唏嘘的胡渣子，内凹的眼眶，长短不一的金发，有些塌陷的鼻子，以及一对时常稍微带点儿弧度的泛黄淡眉毛。没错，失忆男自获救后仍然没有机会修整边幅。但梅洛尔·尼迪塔斯知道，他的长相或者说气质不会符合贵族圈子的审美，可如果把条件放宽，再经过认真的修葺，应该能是一张讨人喜悦的脸。

所以，虽然几乎判定他在失忆前不会是什么罪犯，女巫仍然希望他继续乐观下去，乐观的追随在自己身边，做一个能够用那淳朴的心引自己喜悦的仆人。

甚至，还可以让某些只知道思春的破落贵族子弟望而却步？

想到这个，女巫终于决定，等到了南海镇，花钱让他理个发，再洗个澡。

玛尔库森·乔德并不知道自己上任没几天的女主人正打算给自己的生活来点儿福利，他只觉得她凝视着自己，像一只把玩老鼠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