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家的小酒娘(重生) 38.三合一

作者:拜星望月书名:宰辅家的小酒娘(重生)更新时间:2021/06/18 18:48字数:9163

  

谢月归几乎要被气哭了:“你给我出去!”

闯了祸的高大人就这样被从厨房轰了出来,和单明庭、樊天铭一起站在院子里等开饭。梁老太太过来笑呵呵,笑得高华瞬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樊天铭悄悄问单明庭:“单大哥,高大人在家,感觉和在外面很不一样啊。”

单明庭面无表情道:“你还未成亲,你不懂。”

樊天铭问:“那你成亲了吗?”

单明庭依旧面无表情:“没有。”

樊天铭:“……算了,我不和你说了。我也去厨房看看。”

不多时,樊天铭也被赶了出来。阿蓼举着勺子追在后面打:“说了那个料不要往锅里倒!你是成心来捣乱的么!”

高华瞬笑道:“算了算了,我们快先把桌子摆好,乖乖等吃饭吧。”

天渐渐有些暗下来,梁老太拿来了蜡烛,三个汉子点上灯烛。谢月归在厨房里叫道:“帮忙端菜啦!”

三个人早就被阵阵菜香勾得受不了,此时得了令,立刻围进厨房。一桌子的菜肴很快便摆好了。谢月归解了围裙,又抱了一坛酒出来:“今日高兴,开坛酒好了。”

单明庭低声问道:“怎么高大人在家不喝酒的么?”

高华瞬悄悄说:“不喝,这些酒要卖的,很贵。”

单明庭:“……。”他前些日子有听樊天铭说过,说高大人家里多了一老一小,生活很是拮据,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如今吃上了饭,却不能随意喝酒,真是可惜!不过他并不知道,高华瞬本就不沾酒。而高华瞬之所以不说,则是因为不想自己的喜好被除谢月归以外任何人知道,免得有朝一日被拿住做成把柄。

梁老太坐了上座,高华瞬和谢月归分别在左右手,下头坐着其余三人。菜品很丰富,而谢月归也原谅了高华瞬方才偷吃并打翻了一盘酒蒸文蛤,于是一桌人吃得非常开心。

饭吃到一半,谢月归开了酒,高华瞬居然也要了一盏,同她一起向同僚祝酒,庆祝家里赚了钱。他笑道:“多亏我夫人能干,如今咱们可不用饿肚子了。”

谢月归很不好意思:“别这么说啦,等你明年中了进士,做了大官,我这点小生意就不值一提啦。”

高华瞬回道:“以你的头脑才干,到那时定已富甲一方,哪里是我能比。”

谢月归含羞:“哪里哪里,公子谬赞了。”

高华瞬也谦虚:“彼此彼此,夫人过誉了。”

两人互相吹捧,底下三人只假装没听到。阿蓼扒着碗说:“吃菜,这个好吃,多吃点。”

樊天铭不停夹着他爱吃的菜:“嗯嗯嗯。”

单明庭默然,只觉得这酒真美味。

酒过三巡,宴席撤去,几人扯了会儿天儿,见天晚了,便散了。樊天铭喝得太猛,有些站不稳当,单明庭只得扶着他走了。

谢月归更是不胜酒力,一摇三晃地站着,最后倒在了高华瞬身上。

高华瞬今天破了例,也喝了几盅酒。令他惊喜的是,自己酒量竟还不错。因此当感受到谢月归梆地将脑袋砸到他肩膀上时,他是无比清醒的。

谢月归打着小小的酒嗝儿,发丝有些散乱,拂在鬓边,又被晚风吹到高华瞬脖颈上。高华瞬闻到她身上甜美酒香,几乎有些不能自持了。

他手搂住谢月归腰身,将她横抱起来,进了书房放在榻上。横在榻间的?め9?x诵辉鹿榈慕牛??憬?前?碌男?痈?蚜讼吕矗?虢??耐扰不亻缴先ァf窳纤?桓龇?觯?叛咀颖阆蚋呋?蝉吡斯?ァ

小小的脚丫子正蹬在高华瞬胸口,瞬间蹬起了一团火。高华瞬闭了闭眼,将她腿脚塞回榻上,自己合衣躺在了?めa硪槐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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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华瞬叹气,跳下来去拿水喂她。只见她吧唧着嘴来咂他递过去的小水勺,润润的唇上滴落下水珠儿,高华瞬喉头滚动了下,手忙脚乱将水碗扔在了一边。正要离开,突然又回转身来,一下子将自己撑在她上面。

两人混着酒香的呼吸合在一起,她闭着的眼睛,微颤的眼睫,挂着水珠的唇……还有嫩白微热的脖颈肌肤……高华瞬将自己埋进了她脖颈处,深深吸着属于她的气息,早已如同置身火海,只觉得头昏脑涨,情愿什么也不想,一切随心而动就好。

正当他浑浑噩噩的唇即将吻上谢月归肌肤那瞬,她突然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一挂鼻涕泡儿甩在他的脸上。高华瞬瞬间惊醒了。

他抹了把自己的脸,盯着那张无辜面庞看了许久,最终默默地翻身下去……

……

第二日,谢月归从美梦中醒来。喝了酒,果然睡得特别痛快,连日来的疲劳一扫而空。她伸伸懒腰,像往常一样撩开?めhパ罢腋呋?驳纳碛埃?醇??硐?弦丫?樟恕

“哇,他喝了那么多,还能起这么早啊。”谢月归想起昨日她似乎与高华瞬拼酒来着,后来她便晕晕乎乎的,不知道怎么样了。

宿醉后的身体有一点点不舒服,谢月归爬起来,想去找杯水喝,却听到院子里阿蓼大叫道:“夫人!夫人!不好啦!”

她吓了一跳,晃到窗户边扒着窗棂问道:“怎么啦?”

阿蓼也扒在窗棂上,很焦急的样子:“我刚去了咱们铺子一趟,发现、发现……”

“你说呀!”谢月归也着急起来。

阿蓼带着哭腔说:“有人把咱们铺子给砸啦!”

“啊??”谢月归吼出来,随即踹开门冲出去。两人气喘吁吁赶到铺子,果然见铺门已经被劈成两半,里头地上淌着被打碎的酒坛和着酒水,一片狼藉,她当即眼泪便下来了。

来围观的邻居们告诉她,就昨晚四更天时听到这边有动静,早上出来一看就成这样了。

谢月归气得脑壳都要炸了,这怕不是哪个嫉妒她生意好的红眼病做的,再不然就是……薛家!难道薛家已经找上门了吗?

她立刻不哭了,打起十二分警惕吩咐阿蓼:“你在这儿好生看着,我去报官!”

说是报官,其实她第一个找到的人便是高华瞬。高华瞬此时正与单明庭一道去见了李知府,岂料刚出了府门便遇见焦灼不安的谢月归。搞明白事情后,即刻又回找了李知府。

万一此事真是薛家所为,那便不好公开办理。李知府只得暗自派人去查。高华瞬叫樊天铭去铺子里查看一番,他和单明庭再另作打算。

樊天铭即刻去了,阿蓼正在铺子哭泣。见他来总算松口气,撒娇道:“你可算来了!”说罢便上去摇着他手,却被一把甩开。

阿蓼愣着,见樊天铭并不看她一眼,只是一脸冷漠察看各处,心中不快,又撅起了嘴:“搞什么嘛,不就是个差役,摆脸子给我瞧做什么。哼!”

此事使李知府颇有些惊恐,生怕是薛家来寻仇,下一个也许就要盯上他。因此急得一边踱步一边薅自己头发,高华瞬劝道:“李大人莫急,此事未必就是薛家所为。内人近日生意不错,想是有人眼红了也说不定。”

李知府暂时松了口气,抹了抹额汗道:“也是,也是,但愿如此。”

高华瞬微笑:“……。”

李知府立刻又说道:“我是说,不是薛家那最好,哈哈。”

京城薛家。

薛兴元正跷着腿在桌上,冲着眼前人冷嘲热讽:“怎么,往日你们不把我放在眼里,此时却做出这么一副狗腿样来求我?”

柳临甫忍辱道:“还望薛大人为小人做主。我家妹子琴妃在宫里也吃了那嘉妃不少苦头,眼下她父亲范云中又如此欺侮我家,我家不过有点小钱罢了,哪里能有势力与他百年世家对抗?想着薛大人如今掌权一方,定能还我们一个公道!”说罢便俯下身去。

薛兴元慢慢站起,一双长腿停在柳临甫身前,那双长靴突然便踩在了柳临甫背上。

“你说范家欺负了你,我很不信。且不说你们三代交好的关系,就是眼下在容贵妃这个节骨眼上,嘉妃与琴妃的母家也不能如此交恶吧。说,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说着脚便用力,直踩得柳临甫背骨要断了。

柳临甫脸贴地,忍痛道:“实不敢瞒,嘉妃如今身怀龙裔已近临产,我家妹妹一向常去照顾,故而总撞上前去探望嘉妃的皇上。皇上感念我家妹子德行,便多与之亲近。不想嘉妃却恼了,硬说是我家妹子故意勾引皇上,还说什么‘琴妃现在就不顾往日情分这样张狂,以后若也有了身孕’,岂不是要夺我儿之位!”

薛兴元终于把脚挪开,这些事情与容贵妃的来信所说分毫不差。他冷笑道:“宫里的女人就那么点子事,不是为皇帝就是为儿子,还能翻出什么花来!继续说!”

柳临甫松口气,汗水已经滴湿了一地:“后来嘉妃之父范云中得知此事,大骂我们柳家没良心,说我们区区盐商,能在范家身后做个跟班就不错了,居然敢有如此夺宠妄念。故而以私权断了我家运盐的路子,又使嘉妃对我妹子百般刁难。我想着薛大人一向嫉恶如仇,定也看不惯范家那副张狂样子,故来求救!”

薛兴元重又坐下,命道:“你先回去。”

见柳临甫退下了,他手摁着额头想了片刻,叫来管家:“去查,看他所说是否属实。另,高家的事暂时不用管了,且派人盯着高华瞬便是。”

管家哈腰道:“早有人在他身边盯着了。”说罢便附在薛兴元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通,薛兴元满意道:“做得很好。叫他继续盯着,有什么动静都要向我来报。至于他家那个谢娘,”他冷笑着舔了舔嘴角,“以后再慢慢收拾她,且教她先得意着吧。”

还不知自己未来会如何的谢月归,此时正对着“打砸铺面”的犯人目瞪口呆。

因着不是别人,正是木头哥!

他被樊天铭面无表情扭转着双手在背后,正冲着高华瞬破口大骂:“你个忘恩负义的小子!当初我们家是怎么待你的你难道忘了,你竟敢如此欺骗我,欺侮我!抢走我的女人,还害得我在秀水村待不下去!我跟你拼了!”

说着便要挣脱樊天铭,却被他一脚踢翻在地,一把小刀子哗啦从怀中滚落,周围人惊呼一片。

谢月归是吓得手脚彻底不能动弹了。她倚靠在被劈烂的门边上,眼中怔怔流下泪来。高华瞬则绕开狂骂的木头哥走过来,牵住她手,故意对木头哥笑道:“这里人多,木头兄有什么话,不妨到公堂上去说吧。”

谢月归浑浑噩噩被拉回了家。

早晨她被阿蓼拉去铺子,便见到这一番混乱场景。原来前些天樊天铭去察看时,发现那被劈过痕迹不像是刀剑所为,倒像是利斧。高华瞬得知后,便猜到了是木头哥,并猜想他的目的是为了报复。于是即刻带人去拿,却不想木头哥并没有逃跑,而是坐在屋子里,一下又一下擦着他那把砍劈过无数柴火的利斧。

而他的家里,除了那把斧头,便是每日给谢月归送冰的板车,根本没有什么婆娘。他根本就没有娶亲。

高华瞬将他押来指认现场,他也认了。只是在看到谢月归前来时,突然便发了疯,开始大骂高华瞬。

被砸烂的铺子、狰狞的木头哥、微笑的高华瞬……这些画面在谢月归脑子里搅成一团,简直像一场噩梦。她捂住脑袋哭喊道:“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高华瞬叹气,对阿蓼低喝道:“滚出去!”

阿蓼脸色发白,祈求原谅:“对不起,高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高华瞬看了眼痛苦蜷缩在榻上的谢月归,揪起阿蓼的衣领将她扯出屋外,摁在院墙上道:“不是故意的,嗯?我这几日怎么交代的?无论如何不要让她出院门!而你!你敢说你不是故意?”

阿蓼大声哭道:“我、我只是怕她担心,她总有一日会知道真相嘛……”

高华瞬怒掐住她脖颈道:“关你什么事!你是个什么东西,存的是什么心?”

他手上不由用力,阿蓼只见他怒目如火,是她从未见过的可怕模样。惊惧之心终于使她起了求生欲,流泪掰着高华瞬的手。她的呼吸却渐渐弱下去了。

正在此时,梁老太太从屋里出来,见此吓了一跳,颤巍巍赶上前。她已经老得说不清话了,只是啊啊啊一副焦急的样子,轻轻拂上高华瞬的手。

高华瞬立刻收了戾气,松了手腕,扶住梁老太太道:“您怎么出来了,外头天热,屋里多凉快啊。”

梁老太太流了泪,指指阿蓼。阿蓼正滚在地上咳嗽落泪。高华瞬宽慰她道:“没事的,她做错事了,我只是教训她一下。”说罢便扶老太太回了屋,叫守在外面的额樊天铭把阿蓼捆了扔在院角,自己仍去看谢月归。

她依旧呆呆的,睁着眼睛落泪。高华瞬过去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

谢月归红着眼睛转头看他:“是不是我错了?我抛弃了他,所以他才怀恨在心?”

高华瞬说:“你要么抛弃他,要么抛弃我。你没有错。错的是他,得不到便生了恨,却不敢冲我来,只好来折磨你。他不是个好男人,配不上你。”

谢月归把脸埋到他掌心哭起来。

高华瞬俯下身,抱住她的小脑袋轻轻拍着,心里却另有疑问:

木头哥怎么就那么凑巧,刚好在谯城娶了亲,又刚好在卖冰时遇见谢月归,又刚好能够以送冰的借口接近她。而如此大费周章,最终他却只是砸了个铺子泄恨。这样的举动实在有些不自然。

高华瞬陷入了沉思。他觉得很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指引他找到了谢月归,但他到底没舍得对她动手,而是自作主张砸了个铺子。假若这个“背后人”真的存在……

他磨了磨后槽牙,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