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终暖 第16章 以泪为酒,敬往事,不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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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地返回空间，纪巫硌看着早已沦陷的评论区不禁感慨：原来平时衣冠楚楚的大家，都是有成为“很黄很禽兽”的段子手的潜质。

纪巫硌火速地评论“这件事到此为止”，删除那条动态，通过唐染兮的好友添加申请，分分钟搞定。

染兮正要点开易栎轩的留言，忽然跳出了系统提醒，纪巫硌通过了唐染兮，聊天窗口的提示赫然写着，“你们已经是好友了”。好友，所谓的好友又有多少是人情的往来利益的牵绊。

唐染兮：“刚看到群里有人我，说你有话要对我讲，你想说什么。”

纪巫硌：“那个，那个，我想说你的头像很唯美！”

唐染兮：“就这样？”

纪巫硌：“当然不是啦。”

唐染兮：“那就快说。”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从第一次见到纪巫硌起，染兮就莫名地和他不客气，一点也不像在方潇煜面前有时的拘谨，也不像大了以后在易栎轩面前那样无措的紧张，说起来在易栎轩面前肆无忌惮的年月已一去不复返了。而在纪巫硌身边，她总是更多了一些率性，大概是他的性格使然吧。

纪巫硌：“你托着拉杆箱的背影——这张照片的背景街道不巧正好是敝人寒舍前的那条街。所以我想说的是，原来我们是老乡哪！激动不！”

唐染兮：“所以，你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个。”

纪巫硌：“对啊，怎么样怎么样，要不要激动地热泪盈眶一下？”

唐染兮：“[哭]”

唐染兮：“真不知道学校是怎么收了你的。”

纪巫硌：“我可是十年寒窗苦，一朝留名榜上书。”

唐染兮：“虽然事情一定不会是这么简单，可是好在我没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

纪巫硌：“你们这些女人老是瞎猜测，真讨厌。”

唐染兮：“你们之所以讨厌，那是因为我们总是猜得很准。”

纪巫硌：“是是是，大小姐，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啊。折腾了一天了，早点睡吧。”

唐染兮：“嗯，准备要睡的，晚安。”

纪巫硌：“晚安可不是随便说的哦！”

唐染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纪巫硌：“wanan”

唐染兮：“没错啊，这不是晚安的拼音吗”

纪巫硌：“wanan它其实是“我爱你爱你”的首字母。”

唐染兮：“哇，好文艺，可是这以后还让我如何和别人好好地说晚安。”

纪巫硌：“直接说安”

唐染兮：“安”

纪巫硌：“晚安”

唐染兮：“你！”

纪巫硌：“安安安，女人真麻烦”

唐染兮：“[再见]”

退出和纪巫硌的聊天窗口，染兮在床上翻腾了几下，轻轻地点开了和易栎轩的聊天窗口。满满的留言铺满了屏幕，每天都有会些只言片语不定时间地发送过来。

“今天是我高中生活的最后一天，几个哥们儿和我说你选择了理科，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历史文学吗？从初中开始你的物理化学作业每次都是抄我的，选了这样一个你不热衷的方向，将来会很辛苦的。小兮，你为什么要这样，是因为我出国的消息没有告诉你，所以你在生我的气吗？你气我没关系，但是不要拿自己开玩笑，好不好！”

“我在机场，马上就要出发了。会考结束那天我去找过你，阿姨说你和月也去毕业旅行了。把行程安排得那么紧凑，你就是不想面对我吧，真是个狠心的小丫头。广播一直在催我登机，可我总是觉得你一定在赶来的路上，再等等，也许下一秒你会气喘吁吁地来到我面前，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敷衍得冲我摇摇，断断续续地跟我说，走好，不送。

好想再抱抱你，不知道最近这几年，我们都是怎么了，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你叫我“易哥哥”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航班改签了好几次，这已经是今天的最后一班飞机了。一年也不会很久，嗯，不会很久，我们很快就可以再见面的。虽然你不来送我，但我大人大量不会记恨你的，回来的时候会给你带礼物的。”

染兮看着看着记忆倒退，其实那天染兮是有来送他的，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笃定，她一直知道他在等他。

机场大厅的圆柱后面，她悄悄地望着他，好几次想上前去，但又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他一个人站在大厅里，不断地看着手表，时不时向着大厅入口张望，她就是那么不可思议地知道他在等谁，很多年之后她才恍然，为什么那天远行的易栎轩是一个人在机场和一个世界告别，得知了那一切的唐染兮心疼得无以复加，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上前去，哪怕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和他说一声，保重。

踌躇着，没等染兮走上前去，易栎轩已经走向了登机口，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头也不回地一直向前走，就那一瞬间，染兮觉得她不认识他了，那落寞的背景像极了电影里的慢镜头，他不算宽厚的肩膀似乎有了重量，那无形的力量压着他，倍感沧桑。那是一个男人的成长，倔强地让人舍不得。

泪眼模糊中，染兮就那样看着他往前走，直到消失在路的尽头。那个时候，染兮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隐隐地觉得有种难以言状的疼痛。她坐在机场的大厅里默默地流着眼泪，那一夜她大概把小时候没有流过的眼泪一次流干了，不知道坐了多久，等唐爸爸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哭累了，抱着膝盖在机场睡着了。

往下翻，就是他到了英国的状况。

“听爸爸说，叔叔是在机场找到的你，傻丫头，不要在外面随随便便就睡着，小心哪个坏叔叔把你偷回家当童养媳，还有，你去机场。。。是要去送我吧，知道你也会否定，所以本少爷就直接用陈述句了，没来得及送我，抱憾终身哪！我能怎么说呢，我很同情你。”

生活中言简意赅的易栎轩在这种虚拟平台上倒是很话唠嘛，可是想到他茕茕孑立的背影，再看到他言语之间的玩笑，易栎轩，你到底过得怎么样。

“来到英国了，多雨的天气果然不是说说而已。你说你喜欢下雨的城市，我喜欢这个地方，因为你一定会喜欢这里。”

“和你说了这么多都不回我，看来月也说的是真的，你果然一心向学，已经不问世事了。如果都这样了，你还是要抄别人的物理化学作业，出去请不要说你认识我。”

染兮看着，不禁嗤之以鼻，“我以前那可是没时间花费在这种无聊的东西上，我高三有空了，随便看两眼不就轻松搞定了嘛，哼。”

“今天吃到了一家餐厅，是我在这里吃到的最好的一家中国餐馆，你要是在的话，一定会鄙视我没品味吧。”

“有个英国女孩用蹩脚的中文跟我表白，看到了吧，颜值高是超越国界的。”

“要赶几篇论文，这几天把一个月的咖啡都喝下去了。懒猪，北京时间你该起床了。记得带点点心去学校，早饭不吃好对胃不好，也省得某人拿肚子饿当借口，偷偷逃课去买零嘴。”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我爸，他一直都想有个像你一样的女儿。你要是可以照顾他的话，他一定很开心。”

“学习很累吧，累就对了。就怕你不累。”

这是什么人哪！

“要是太累的话就在家休息几天吧，不差那么几天，反正你的智商也就那样了，怎么挣扎都是无谓的。”

易栎轩，你好样的！

“学校还在补课吗？如果补得太狠了就告诉我，我去教育局举报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