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香梦 第二十一章 是敌是友

?夜里，书镇下起了雪，昏迷中星辰感觉身旁有人，猛一睁眼，一群乌黑的人正在扒自己的外套，他迅速的站了起来往别处跑去，几个黑人穷追不舍，几经周折星辰还是被追上了。

星辰绝望的看着前方，捡了一身黑人的残碎的衣服穿在了自己已浑身泥泞的身上。他思索着，是不是他以前没有认清自己。自己如果不是有亲人的庇护，自己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废物，一个任人欺凌的人，而奴族的人却一直承受着这种不公，他想起了息土，破墨，冷瞳，沁痕，幻想起了依雪，那个让他连死都不舍得忘却的人。他想他不能就这么死了，他还要留着生命，留着一口气去找依雪。

“人依名，鸟依情，逢处采青茗。春柔恋，巫未现，风来茶不见，不知为谁隐惠色？漫天寻索舞袖绫，料得重晚晴。”——《人间真见》

雪，越下越大；风，不减。星辰独自缱绻在草堆旁，延续那口残留的气息，等待那可能到来的黎明。回忆往事里的点点滴滴，星辰开始认知那些他曾经不愿承认的错误，他想起了他一直有些怨恨的父亲，他一直觉得父亲视他为妖孽，在父亲身上发现的从来都是偏见，但这一刻，星辰醒悟了，没有父亲为他创造的环境他不可能活到今天，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得到父母的关心，他把父亲平时的付出视而不见，当成一种理所当然，他一直忽略了这个一直深爱着他的至亲。还有意荃夫人和他的姐姐、哥哥，平常对于他们的宠爱保护并没有多少体会，星辰竟在第一天就混成了这样。

齐州此时内外交困，在西北的与盟军的战局中，坚迹失手被捕，而政治上与军事上也频频发生内乱，豫州青州也来煽风点火，冰冷的十二月却是战火灼身的热。星辰的兄弟们自然追随帝派，跟着号称齐州第一策士的军师雅正征战于一线。

在这迫切之时，坚迹被运回灵州禁锁，其实事情很明白，不过是灵州想要收回封王土地来扩大自己的王权，而青、豫也想趁机扩大自己的地盘，况且青州之强盛致使青王造反之心日益强盛，占据齐州后，他将进一步拿下灵州。即使是手足三王也会因土地而干戈俱动。

书镇的天亮了，雪却依然在下，一阵香味飘了过来，星辰睁开了眼，一个漂亮姐姐正在取出热腾腾的馒头，他很想吃一个却又知道自己没有钱。刚想动一动身子又痛地要死。他饿极了，像是有无数的蛔虫在钻自己的肠子，他真想去抢一个，然后再飞速的跑开。可他知道不能那样做，况且他也做不到。

远处传来喊叫的声音，星辰遥遥地看到了自己的衣服，是那群抢塔衣服的男孩，他们正被人用棍棒挥打，一个个狼狈而逃，听说是吃了某家店主的东西。

那几个男孩走到了一个角落开始讨饭，每个人掏出了一个沾满泥土的破碗，甚至没有一只是完整的，都是碗的一个沿儿或是空漏漏的一个底，见人就叩首乞求，来往的人大部分都唾弃他们骂他们死奴隶，星辰静静的看着，想着。

傍晚，雪下得更大了，星辰还是没能找到吃的，已经快饿得不行了，寒冷也是他不停地在发抖，他凝视着前方，他不甘心做乞丐，可他不做乞丐他就不能活下去，他艰难地爬到路边，别的乞丐都是跪着而星辰却是坐着，他凌乱的头发任凭寒风的蹂躏，干裂的双唇已经白如坑灰，原先那充满活力里的眼睛也染上了死亡的色彩。稚嫩之气似乎就在一天之中就全部消磨尽了，痛苦的过程带给他的是迅速地成长成熟。

远处来了一帮身着华丽衣服的人，领头的人穿了一套金色的儒装，遥遥的望见了星辰，向星辰走来。

到了星辰跟前，话没说一句，“唰”给了星辰一巴掌，“听说你很叼，要饭连跪都不跪。”金装男子又给了星辰几脚，直击膝骨，星辰被迫跪地，“臭要饭的，横什么？”星辰用虚弱的力气拍了拍身上的土，“我没横。”这是金装男子旁边的一个人走了出来，“呵，敢跟四哥这样说话，活腻了吗？”“我要我的饭，没挡你们的路，你们不乐意施舍可以走开。”“”呵，真是欠揍。男子一脚将星辰踹到了一边，“你打我。”“你这贱族，打你怎样？你难道要去告我吗？小子，你现实点吧，法令不是保护你们这群卑劣的贱族的。”“总有一天会的。”“去你的。”男子又踹了星辰一脚。

金装男子又走了出来，清了清嗓子，“你说会有那么一天，难道你想造反。”“那又怎样。”“好，你可知道你说这就话要付出的代价吗？”星辰蔑视的看了他一眼，“奴族早晚有一天会是自由的，十州早晚有一天会是众生平等的。”“看来真得给他些颜色看看，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