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深擒:总裁的完美追捕 第124章 别人都知道他爱她

作者:闲赋君书名:日久深擒:总裁的完美追捕更新时间:2021/06/19 13:08字数:27839

  

脑海里似乎有一种无声的牵引指导着她,要先准备好所有可能会用到的材料。

“咖啡豆放在哪个地方呢?”

“在这。”

她微微踮起脚,从橱柜的最上层拿出一罐咖啡豆。

“还有咖啡机……”

看着桌面上铺满的东西,她自我鼓舞着,“这点小事难不住我的。”

季向楠又胡了一把,笑嘻嘻地揶揄道:“阿深,看来你今天手气不太好哦!”

秦深微微抬起眼帘扫了他一眼,紧抿的薄唇不屑于张动回应他的话语。

晚儿不是要回去房间休息么?怎么跑出来在厨房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她在干什么?

从林依晚踏出房间的那一刻,他的心思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手里的牌刚摸到看也不看就放出去了。

听到厨房出来呜呜的声响,他再也坐不住了,赶紧停下手里的动作,“先休息一会儿,去个洗手间。”

“刚开始没多久,休息什么?”季向楠欲求不满地制止着,可是秦深已经站起来走远了。

秦深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一双笔直的大长腿直接迈向厨房里。

林依晚背对着他,秦深边过走去,边问道:“晚晚,你在做什么?”

秦深的音质很特别,并不需要回头就能知道是他。林依晚继续忙着手头上的动作,“我在煮咖啡。”

秦深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你向来喝不惯咖啡。要是真的想喝的话,早上起来的时候再喝?”

“我又没有说我要喝咖啡。”

“那你这是?”

她终于成功地沏好一壶咖啡,高兴地宣告道:“好啦,大功告成!”

林依晚在一个杯子上倒了少许,期盼地催促道:“你快试试,我冲的咖啡怎么样?”

深邃的眸光与杯子里泛着水圈的咖啡辉映着,他接过杯子,迷恋地大喝了一口。

林依晚看他猛了一口,担心地提醒道:“你慢点喝,很烫的!”

他喝得很小心,直到喝完了林依晚倒给他试喝的全部,才再次开口称赞道:“嗯,好喝。”

如果让她选择一个此生见到过最面瘫的人,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秦深。

他的脸严肃得看不出什么时候在说真话,而什么时候又在说假话。

大概他以及在厨房外的那一群人,都有一种半开着玩笑说真话的习惯,也有一种一本正经说假话的能力。

林依晚盯着他的脸观察了好一会儿,没有察觉任何的异色,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你可不要骗我哦!”

冷漠的脸上并没有张开嘴,只是微微地颔首表示默认她说的话。

“不过,要是你骗我也什么关系,反正最后喝的也是你们。”

没等他回应自己,林依晚就准备端着壶子和杯子出去,“好啦,我要端出去给你们喝,然后我就回去房间睡觉了。”

有时候,她真的搞不懂秦深这个人。

每当她觉得他是一个油腔滑调的人,他又故作深沉。可每当她觉得他是一个收敛严肃的人,他却又表现得吊儿郎当。

就像现在,明明进来金沙汇之前他还对自己耍着流氓,而此时的他又莫名其妙地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

眸光深邃的眼睛一直追随着林依晚的身影移动。多久了,多久没有喝过晚儿亲手冲泡的咖啡。

过了五年,晚儿煮的咖啡比以前更浓了。

他知道,她不爱喝咖啡。她也知道自己,钟爱着咖啡的苦。在她没有离开的那些日子里,她经常为自己冲调着各种咖啡。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再次喝着晚儿冲的咖啡,他却感觉苦中多了一丝无法忘却的涩。

秦深自嘲似般轻笑着摇了摇头,回到刚才未完的牌局上。

季向楠接过林依晚递给他的咖啡,放在一边,“阿深,怎么去那么久,我还以为你掉坑里了。”

秦深挑了挑眉,不客气地回应道:“我看你比较像,嘴巴那么臭。”

嗯?又恢复话多的混混模式了?她还真的怀疑他的体内是不是居住着多种人格,然后能够随时随地任意地切换。

不过,他这话说得一语双关,还真是够损人的!

林依晚不厚道地抿着嘴角偷笑着。

季向楠还没有反应过来,较真地朝手心呼了一口气,“臭吗?”

他猛地一嗅,然后认真地告诉秦深,“不臭啊。都是咖啡味,非常香啊。”

明明就是不臭啊,为什么其他几个人都这幅表情?季向楠回想着他们之间的对话,总算明白过来。

“阿深,你这也太损了吧!我不就赢了你几把么,用得着这样吗?”

“还行。”

“切,待会我就好心地让你两局。再输的话,明天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呵,你没有这样的机会。”

林依晚边倒着咖啡,一边情不自禁地悄悄地打量着秦深的表情,他此时的眉角之间都是满满的笑意。

听见季向楠总是“阿深”、“阿深”地呼唤着他,还故意在他身上找茬。

秦深迟到了一会儿,或者只是离开一下子,季向楠就迫切地祈祷着他的回归。

林依晚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太大了。种种的迹象都表明,他们俩是有一腿的。

她忍不住恶心地打了个寒颤,真是浪费两个大美男!

林依晚再次看向了两人的目光总是忍不住自动加上一层彩色的过滤膜。她“识趣”地从两人中间的位置挪到另一边,给他们更多接触的机会。

傅伦塔早就闻到厨房飘出一阵咖啡的清香,终于如愿地尝上了一口,他毫不吝啬地赞美道:“嫂子,你这咖啡不错。”

这人果然不是一个讨喜的人。称赞别人的时候,也不忘要这样子膈应别人么?

林依晚被他这句莫名其妙的“嫂子”堵着一口闷气在胸口,他叫谁嫂子,而她又是哪位大汉的嫂子?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冷静下来,“你后面那句赞美不错,可是你前面的称呼叫的是谁?”

坐在的四位都是豪门大家的公子哥儿,得罪他们任何一个都没有好果子吃。可是总得要换一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吧。

傅伦塔勾着一抹玩味的笑意,调侃着右手侧的人,“阿深,看来人家还不承认是你的人哦。”

故意拉长的语调马上就收获了一记眼刀,“你话有点多。看来你家老头子最近管得你少。”

傅伦塔嘴欠地接过他的话,“哈,确实是挺少的。”

“你说,要是他知道又有一个女的去你公司闹自杀,他会怎么想?”

“哈哈,这……兄弟一场,有话好好说。”傅伦塔讪笑着,赶紧讨好地转移着话题,“来来来,继续开局。”

三言两语,他们的话题就已经漂移了几千里。她还没有问清楚他说这话有意思么,此时想要再提却没有机会了。

秦深果真是一个段位很高的腹黑男。

林依晚又暗暗地在心里给他再多贴上一个标签。

尽人意地给他们煮了一壶满满的咖啡,足够他们继续浪到天亮,林依晚就回到房间里歇息去了。

这间坤宁宫里面,卧室和客厅是分开的。

她推开两个区域之间的大门,就见到殷茵还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翻着杂志。

“殷茵,你怎么不去休息?”在她的概念中,女生是不能熬夜的,更不能通宵。

“嗯。”殷茵随手放下杂志,站起来往第二间房间走去,“除了中间两个房间,两边的房间,你都可以随便挑一间。”

她是故意坐在这里等,告诉自己休息的地方的。

林依晚忽然感觉很感动。虽然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但起码这表明了她在关心自己。

能被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温柔地关心着,是何其的幸运。

林依晚还没有庆幸完,她就猛然想起那天在贝奇的接待室里,殷茵好像曾经隐晦地表示过她喜欢的是女性。

一个人不会无端端地对一个人好,也不会无端端地帮助她。殷茵她该不会是……

真的看上自己了吧?

就在十几分钟之前,她才刚观测到秦深跟季向楠之间的暧昧。

殷茵喜欢女的,秦深和季向楠喜欢男的,他们都是喜欢同性的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这样确实是很正常。

只是,但愿殷茵不会真的看上自己。她今天的装扮并不是跟殷茵初见那会时的土气了。

林依晚带着满心的忐忑,在困意地侵蚀下,惴惴不安地入睡了。

虽然昨天晚上吃得多,而且吃得晚,可是经过一个晚上的折腾,第二天她还是被咕咕叫的肚子吵醒了。

因为事先不知道秦深会带着她跑那么远的地方,她并没有准备好另一套衣服。

昨晚穿着睡的裙子已经铺上了无法褪去的皱褶,她只好将就着这副有点儿邋遢的模样出门。

她没想到自己是起得最晚的那个。当她拉开门的时候,所有的人已经坐在餐桌上,等着她。不对,应该是等着早餐。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她变得有些嗜睡,按照以往调节好的生理闹钟已经没法正常地叫醒她了。谁让秦深没收了她的手机,让她不能调闹钟叫她起床。这可怪不得她!

见到她出来,秦深绅士地站起来,为她拉开靠近他身边的椅子,“晚晚,昨晚睡得好吗?”

她微微地点点头,“嗯,还行。”

最迟一个到席,她尴尬地主动跟其余的人扯着话题,“你们都起得好早哦。”

南红豆撅着小嘴一副不满地把头甩向背对着连理枝的位置,“不,是我们而已。他们一晚都没有睡。”

林依晚顺着声音望去,才发现南红豆已经化好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对哦,昨晚她们说了今天会有一个宴会。自己的这身装扮似乎太过寒暄了。

要是秦深提前告诉自己,那么就不至于让她现在措手无及了。

看见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衣冠整整的,她自觉多余地确认道:“你们是准备要出门了么?”

南红豆微笑着摇摇头,“没那么快呢,还得填饱小肚子。”

“晚晚,你也得换礼服。”

林依晚窘迫地挠了挠头发,“我没有带礼服过来……”

“我已经准备好了。”

瞧见身边的人以一副救世主的模样出现,林依晚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还好意思吭声。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丝毫没有准备?

她没好气地膈应道:“你又不知道我的size,你怎么帮我准备?”

深邃的眸光朝着凹凸有致的身材上下打量了几眼,紧抿的薄唇才微微张开,吐出两个简短的字,“目测。”

他的目光太过猥琐,林依晚警惕地怀抱着自己的胸口,大骂了一句,“流氓!”

季向楠和傅伦塔幸灾乐祸地大笑着说道,“嗯,我也觉得,真流氓!”

本来他们不说话倒还好,他们一说,顿时让她羞红了脸。林依晚硬着头皮反击道,“物以类聚而已!”

他们笑话的对象是秦深,可是看起来却唯独只有她一个人感觉尴尬。秦深向来对于这样的调侃基本上都是一笑置之,又或者是拿捏着他们的把柄恐吓他们。

但身边的人明显脸皮太薄,很容易就被膨胀的血管映红了脸色。

别人的感受或许用不着顾忌,可是晚儿所有细微的情绪变化都要顾及。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微微扬起的弧度,“你见过这么帅的流氓么?”

两人又唯恐天下不乱地异口同声回答道,“见过!”

虽然有些尴尬,可林依晚还是忍不住被他们逗笑了。她偷偷地抿着嘴角,用一种故意营造出来的不耐烦的口吻问道,“你准备的东西搁哪了?”

“在我这里,昨晚忘记告诉你了。”

殷茵是一个话不多而且非常识大体的名缓淑女。人多的场合,她只会在需要她的时候,适当地开口说话。

林依晚的脸上划过一丝惊愕,又瞬间地恢复过来跟殷茵笑道:“嗯,那你告诉我放在哪里,我待会吃过早餐自己去拿就好。”

“我跟你一起过去。”

昨晚的阴影还没有消散,听到她说陪自己一起去,林依晚整个人又开始变得忐忑起来了。

她脸部僵硬地裂开一抹微笑,“先吃早餐吧。”吃完再拒绝你。

不知道是这里的整体服务很好,还是因为这个房间里面的人身份尊贵,他们的早餐都是由大厨亲自做好送上来的。

虽然肚子饿,她却无意细细品尝美食。囫囵而不失礼貌地填好肚子以后,她就打算自个儿回房间里拾掇一下。

她刚站起来,就被殷茵叫住了脚步,“晚晚,你稍等一下。我去房间给你拿礼服。”

私自进去别人的房间是很不礼貌的,她只能无奈地跟着殷茵一起进去拿衣服。

殷茵从镶嵌在墙体的衣柜里拿出一套上身半蕾丝设计的燕尾裙,“晚晚,这套礼服是阿深亲自挑的。你看喜欢不?”

“不喜欢能换别的吗?”

“不能。”

“那我发表意见有用么?”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她打心底里对这件裙子很满意,甚至是很喜欢这样的设计。不得不称赞一下,秦深的眼光确实很好。

她在更衣室换上礼服,可是背后的扣子太低。她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法扣上,只能迫不得已地走出来寻找殷茵的帮助。

微凉的指腹划过她的后背,让她止不住整个人毛骨悚然。

殷茵感觉眼前的人在颤抖,鲜艳的红唇勾起好看的弧度,“你害怕我喜欢你,还是害怕我……”

魅惑的声音忽然从身后转到了耳侧,只见殷茵笑意嫣然地半坐在梳妆台上看着自己,红唇皓齿悠悠地吐出后面的话。

“喜欢阿深……”

林依晚已经被她莫名其妙的话语震惊了,呆立在原处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补充完她的话,“多一点。”

见到她脸上的窘迫,勾起的红唇笑意更盛了。

殷茵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说着她不懂的话,做着她不懂的事。精致的眉梢紧紧地往中间靠拢,不确定地问道:“你喜欢秦深?”

殷茵像是如数家珍似的,一件一件地赞美着他,“阿深,长得那么好看,家庭背景也好,为人沉着稳重,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喜欢他很奇怪么?”

原来秦深在殷茵的心目中塑造了一个这么好的形象,但她还是不得不提醒一下,“可是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又如何?”

她说这话时的不屑跟她向来的行事风格很像。林依晚本来以为她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会有所顾忌。熟料,她竟然完全不放在心上。

她这是因为,她的喜欢很单纯,还是因为,她的喜欢是志在必得,无惧对手与波折?

林依晚还想着要不要再劝说她一番,殷茵已经再次扰乱了她的心绪了。

殷茵双手往外一摊,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道:“反正我又不喜欢他。”

不是喜欢他,那就是喜欢自己么?林依晚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往后倒退了一步,跟她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见她像个受惊的小鹿般皱着眉头警惕地看着自己,殷茵轻笑了一声,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挑起林依晚的下巴,“放心,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这种被戏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并不好受。可是她不知道能否甩开殷茵的手,将两人的关系推上尴尬的局面。

微凉的指腹离开了她的下巴,林依晚顿时感觉笼罩在身上的压迫感荡然无存。她沉默着,安静地观察着殷茵的脸色,企图看穿她的意图。

红唇微微撅起,“我才不会拆散一对好鸳鸯。”

殷茵说的话越来越让她感到困惑了。她连忙慌乱地否认道:“你说什么呢?我跟秦深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

精致的眉峰微微往上一挑,“想象中的哪样?”

“就是……”她着急地转动脑海里的细胞,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寻觅到合适的词语,只好耿直地承认道,“其实,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嗯。”殷茵认真地点点头,“可是我没说你们是一对的啊?”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水灵灵的眸子诧异地眨了眨浓密的睫毛。人家刚才确实没有指名道姓,只是……联系上文,她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殷茵还故意阴阳怪气地补充了一句,“你心虚?”

浓妆下的电眼直勾勾地审视着自己,林依晚顿时又被涌上头的血管涨红了脸。

她闪烁着眸光,尴尬地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掩饰自己的窘迫,“你说什么呢,才没有。”

“我们快点出去吧,他们在外面肯定等急了。”纤细的手指撩起及地的裙摆,迈着与裙子的摆幅严重不符合的步子,大步地朝门口走去。

林依晚离开餐桌以后,秦深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紧闭的大门内。当察觉到陶白色的门把轻微的扭动了一下,随即站起来准备迎接心心念念已久的她。

瓷白色的欧式浮雕门慢慢地打开一道裂缝,随着裂缝逐渐增大,终于露出庐山的真面目。

雪一般的白里出现一抹惊艳的天湖蓝,撩起裙摆的人儿脸上红扑扑的,就像是一个调皮的精灵被世人发现而呈现出一种窘迫的无措。

一道道炽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林依晚一出门见到那么多人就等在门口,惊讶得呆滞了一秒。随即讪讪放下裙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身边的人很明显已经被惊艳得瞬间失了神,连理枝只好出声承接着此时的气氛。

搂着南红豆腰身的大手紧了紧,冷漠地扫了林依晚一眼,说道:“没事,这里过去傅家大院很近,不着急。”

“嗯。”林依晚点点头,往前继续走了几步。

眼前就是心爱的人,很容易就被她的一颦一笑深深地吸引住了。当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秦深就再也挪不开炽热的目光。深邃的眸子闪烁着迷恋的光亮,毫不吝啬地赞美道:“晚晚,你真美。”

她露出一抹客气的微笑,语气生硬地应道,“谢谢。”

傅伦塔忘记了秦深之前对他的警告,不知死活地调侃道:“是真的很美!简直是鱼见了鱼忘记游泳,鸟见了鸟忘记展翅,还有……”

南红豆笑嘻嘻接过他的话,“是不是还有月亮见了躲起来,花见了花也要害羞?”

傅伦塔一手敲着掌心上,一副“你最懂我”的模样,笑道:“恩,对,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季向楠鄙夷地摇了摇头,白了他一眼,笑话道:“明明就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有没有文化?”

傅伦塔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意思大家懂就行啊,反正大家都知道我中文不好。”

“能把文盲讲得那么清新脱俗,大概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林依晚听见身后传来一把戏谑的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殷茵。虽然她说喜欢女的,可是她总感觉殷茵这人跟傅伦塔之间是有猫腻的。

不然,为什么知性优雅的女强人遇上傅伦塔就会化身为一个腹黑的小辣椒呢?

就好像一向冷漠的秦深对着自己一样……

这个想法刚涌上心头,林依晚就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好端端的,怎么又扯上了秦深呢?这人对自己的态度就跟对别人一样啊,没有任何的区别……

林依晚不停地在心里自我催眠着,但脑海里却不断地浮现着这几天跟他相处时的画面。

自从跟他接触到现在,还没到约定的四十八小时里,脑海中浮现出关于秦深的画面像雨后春笋般涌现。支离破碎的片段,让她无法辨别出真实与幻想之间的差异。

她有一个怪癖,每当睡前想着什么,睡着后梦里准会梦见什么。这么多年来,这一直没有改变过。

看来这几天的时间,她只不过是跟秦深接触太多,以至于会不受控制地幻想出那么多虚构的画面罢了。

秦深见她紧抿着粉唇,好看的眉头时而纠结地皱缩在一起,便知道她正沉醉着自个儿的世界里。

一行人除了南红豆跟连理枝的窃窃私语,秦深与林依晚默契的沉默,单着的三人开始讨论着宴会的舞伴问题。

傅伦塔和季向楠左右夹着殷茵走在最后面。

走在左边的傅伦塔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咧着一张惯有的笑脸,邀请道:“殷茵,你今晚要不要当我的女伴儿?”

殷茵微微侧过头嫌弃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红唇在他满是期待的注视下动作缓慢地吐出两个字,“丑拒。”

他想过殷茵会拒绝自己,但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拒绝自己。好不容易放下的架子,顿时又显摆起来,“靠!本公子玉树临风,哪里丑?”

明知道他自恋又爱美,还总标榜着自己是四帅里面最帅的那位,殷茵还是故意地刺激着他,“这里你最丑。”

傅伦塔轻易就被刺激得炸毛了,“小殷茵,不是我说你,你的审美观真的很有问题!你需要擦亮眼睛看清楚本公子的美!”

季向楠轻笑了一声,像是看白痴般地扫了他一眼,“要是殷茵她的审美观不是有问题的话,怎么会出柜?”

被戳中了禁忌,她也不怒,微言却有力地反击道:“可别忘了,在外人的眼中,你们可是一对的。”

傅伦塔不满地抱怨道:“要不是你经常跟阿深组建标配,我们会沦为一对么?”

“打住!”季向楠嫌弃地交叉着手,打断他的话,“谁跟你一对,我喜欢女的。”

“噗嗤。”殷茵被他的动作逗笑了,主动地挽上他的手臂,故意地强调道,“向楠,今天我就做你的伴儿。”

季向楠得了便宜还卖乖地竖起了大拇指,“明智的选择!”

傅伦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委屈地伸手指着自己问道:“那我呢?”

“被抛弃了。”季向楠嘚瑟地朝他使了下眼色,牵着美人往前加快了一步,留下落单的某人。

林依晚一直安静地偷听着后面三人的对话,感觉他们的关系越发的混乱。既成的圈子里,她的存在确实是显得异常的多余。

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殷茵说她自己喜欢同性的时候,是吓唬她的。她甚至察觉到她喜欢秦深,或者是傅伦塔。可是就在刚才,季向楠说她出柜了。殷茵的性取向还真是一个让她猜测不透的谜。

内心总有一种感觉在煽动她,殷茵只是通过结交女朋友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感情。她的内心有一个爱而不得的对象,而这并不是明显讨好她的季向楠或者傅伦塔。那么,这里剩下的男人,就只有……

她喜欢的是有妇之夫,还是身边的秦深?

林依晚抬起头看着身边的人,忐忑不安地暗想着,会是他吗?

眼看着远方,但他的余光从来没有离开过林依晚半秒钟。当她看着自己的时候,秦深赶紧抓住机会跟她开展新的话题。

“嗯?怎么了?被我的美色吸引了?”

林依晚没想到他会突然低下头,正准备慌乱地挪开视线,就被他戏谑的话语雷倒了。

她朝他翻了个嫌弃的白眼,“你这么自恋,是被傅伦塔传染了么?”

“你说那么大声被他听见了,你猜,他会不会怼你?”

“不是还有你在么?”这样的话语很顺口地就甩出了嘴边,林依晚有点被自己的神经大条蠢哭了。

他又不是自己的什么人,他们之间更没有熟悉到如此地步。明明还要刻意保持着疏远的距离,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样暧昧的话?

林依晚懊恼地皱了皱眉头,却听到秦深一本正经地接过自己的话,“嗯,有这种觉悟很不错。”

犯蠢只能一瞬间,林依晚果断地摒弃了刚才令人不安的气氛,笑话道:“呵,有你在,你们两个一起怼我是么?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懂。”

“若是夫妻同心呢?”

不管他的原意是什么,她都要往自己构想的方向岔开话题。她像是沉思了半会儿之后才点点头,“嗯,那也一样。”

她的反应有些出乎自己的预料,秦深挑了挑眉,微微低下头疑问道:“怎么一样?”

“反正你们都是要一起怼我。无论是兄弟齐心,还是夫妻同心,形式不同,本质却是一样的。”

听到后面,秦深总算是明白她又在故意地曲解自己的意思。

修长的手指伸到林依晚的额头前,指腹快要接触到她露出的光洁的皮肤时,想起昨天的约定,秦深顿时停下自己的动作,无奈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不能有肌肤之亲。

林依晚疑惑地看着他伸出指尖又莫名其妙地停在自己的额前,什么也没做就抽回去了。

她皱了皱眉头,精致的小脸上满是不解,“怎么了?”

“没,走吧。”

来的时候,殷茵坐的是季向楠的车。去傅家的时候,她还是坐季向楠的车。不管傅伦塔如何抗议,都没法改变殷茵一颗铁定的心。

落单的傅伦塔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被众人抛弃的单身狗,只好一路疾驰,领跑在队伍的前面。

闹市里并不是适合修建庞大的宅子。两辆越野车和两辆跑车在通往郊区的油柏路上互相比拼着速度与激情。

林依晚知道秦深喜欢在无人的道路上开快车,但没想到他会把速度提升到让自己心脏剧烈跳跃不止的刻度。

原本就不远的距离,因为他们卖力的速度,没一会儿就到达了傅家的大院。

在还没有靠近傅家的路上,林依晚远远地就注意到这一栋气势磅礴的建筑。她原以为这是什么旅游景点,没想到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傅家主宅。

这是典型的岭南建筑,从琉璃的砖瓦到朱红的外墙,无一不彰显着庄严古典的气息。

之前,她就已经听闻傅家是一个传统的豪门家族。在向来富不过三代的诅咒下,傅家显然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例外。

所以的车都停在大门外的空地里。看着密密麻麻的豪车,显然他们来得不早了。

推开车门,细跟踏在光洁的雨花石上,林依晚就嗅到了一股夹杂着古典韵味的气息。更近一步地感受到傅家大宅的肃穆,她忍不住感叹道:“哇,这个地方很宏伟。”

傅伦塔十分不赞同地摇摇头,嫌弃地说道:“宏伟?啧啧,你是没试过大晚上待在这里。尤其是冬天的时候,一阵阵妖风呼呼作响,简直是怕你吓得三魂不见七魄。”

殷茵亲密地挽着季向楠的手臂,听到他的话,很不厚道地鄙夷道:“切,明明就是自己胆小,还好意思说出来。”

“哪里胆小了?”傅伦塔不满地抗议着,但又什么时候都不忘在嘴上对她耍流氓,。“要不,你今晚陪我待在这里试试?”

红唇嘲讽般地勾起上扬的嘴角,反问道:“你确定你今晚能留下来?”

“要是你陪我,无论怎么样我都肯定留下来。”

傅伦塔的信誓旦旦却没有换来别人的赞赏,殷茵一脸严肃地拒绝道:“我嫌弃。”

尽管对两人还不熟,但林依晚还是被他们的对话逗笑了。压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傅伦塔他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

秦深低下头双眸温柔地看着她,耐心地解释道:“因为伦塔他每次都会跟他家的老头子吵起来,赌气地跑出去避难。”

他们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走在前面的傅伦塔很容易就听到他们的对话。他不满地抗议道:“阿深,你这太不厚道了吧。什么叫出去避难?我这明明是出去走走,散散心。”

季向楠适时地插了一刀,“那你说说,你多久没回来了?两年还是三年?”

“什么两年三年?上一年老头子生日,我不是才回来过吗?”

林依晚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这么说,就是一年?还真的是挺久的。”

“晚晚,你这是没有见识过我家老头子的厉害。要是你见到他,你绝对不会想要来第二次了。”

林依晚疑惑地指着秦深几人,认真问道:“那他们第几次来了?”

事实证明,傅伦塔又啪啪地打脸了。因为秦深一本正经地说道,“自从我接手秦氏以来,每年傅老头子的寿宴我都没有缺席过。”

傅伦塔自信地断论道:“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们这群家伙,要不是必须代表家族过来,你们会过来么?”

“之前似乎是某人一直哀求我们过来这里的,是吧?我应该没有记错……”季向楠笑嘻嘻地装着糊涂,无情地拆毁傅伦塔努力塑造的形象。

“你肯定是记错了。”

“二少爷,你回来啦!”一直忙于招呼客人的管家在人群中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激动地跑过来迎接傅伦塔的回归。

“奇叔,别……”

傅伦塔的话还没有完整说出口,奇管家就已经大声地吩咐身边的人,“快,快去告诉老爷子,二少爷回来了!”

奇管家已经六十有多了,可是他的中气十足,命令刚下达,基本上过不了一分钟就能传达到老头子的耳朵里。

傅伦塔认命地捂着额头,叹息道:“完了,历史又要重演了……”

林依晚见他自从踏入这个房子似乎如临大敌般地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身侧的秦深吃味地皱了皱眉头,语气不善地问道:“怎么?他长得很好看?”

“嗯?”秦深跟自己贴得很近,低沉的声音几乎萦绕在耳边,异常具有穿透力地传入她的耳朵里。

林依晚侧过头,不解地仰视着他,只见性感的薄唇继续问道:“比我还好看?”

四帅最帅的称号真的不是盖的。虽然这只是傅伦塔恬不知耻的自封,可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林依晚认真地点点头,丝毫没有察觉身边的人听到她的话,脸色都变了。

秦深低下头,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在她的眼前不断放大,“你要不要再看清楚点?”

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还带有一缕残留下来的咖啡豆的清香。林依晚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莫名地加速,慌乱地往后退缩了半步。

灵动的水眸闪烁着,言不由衷地说道:“不用看了,看多久也掩盖不了你丑的事实。”

“呵,女人么,总是这般口是心非。”

林依晚挑了挑眉,别用有意地追问道:“你很了解女人?”

那抹让人贪恋的薄唇勾起邪魅的弧度,“我只想了解你。”

淬不及防的心动很快又被理智稳定下来,林依晚露出一抹蒙娜丽莎式的微笑,直接而不失礼貌地拒绝道:“请停留在想这个阶段,谢谢。”

“恐怕不是你想拒绝就能阻止得了的。”

秦深再次霸道总裁附身,抛下一句信心满满的话,就迈着笔直的长腿往前走开了。

他的性子就像六月的天,总是说变就变。根本没法猜测他的喜怒哀乐,或者是他此时此刻的心情状况。

幸好,她只需要陪伴在他的身边四十八小时。签完合同之后,自此他们各不相干,更不需要照顾他的小情绪。

一行七个人,傅伦塔是主人,其他四人自成两对,剩下的自己只能紧紧地跟随着秦深的步伐。毕竟今天的宴会上,自己是他带来的伴儿。

贝奇在羊城算是小有名气,但远远没有达到能被傅家邀请赴宴的档次。因此,要不是秦深,她根本就没有机会来到这里,见识这样的大场面。

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大小的场合,只要是需要携带女伴出席的宴会,秦深都是万年不变地跟殷氏企业的千金殷茵捆绑在一起。

所以,当秦深的官方标配换成了此时身边不知来头的林依晚时,在场的所有人不时投去诧异的目光。纷纷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地问道,这人是谁?

或是好事人,或是巴结者,终于趁着打招呼地机会开口询问了这个困惑在许多人心头的问题。

“秦总,您好。”

能到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各种身份显赫或势力雄厚的人,秦深并不打算与其中的任一个交恶。纵使脸上切换不出其他的表情,他还是客气地回应道:“您好。”

“秦总今天带来的女伴很漂亮,不知道她是?”

但凡真正处于高位的人都不会随意轻视任何人,即使连称呼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冒出口的。

若是身份尊贵的人,大多习惯等待旁人介绍自己。可她只是一个小公司的小员工,只能恭恭敬敬地上报自己的名号,“我是……”

熟料身边的人又给了自己一个大惊吓,“她是我的未婚妻,林依晚。”

林依晚吃惊地瞪大眼睛看着他,这人究竟在乱讲些什么!

当初秦家跟林家联姻的事情是一件公开的大事。这么多年来,虽然不知道林家具体发生了什么变故,但两家之间的婚事就再也没有提起过。

如今,再次从秦深口中听闻未婚妻一词,况且身边的佳人还是林姓的。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眼前这人就是传闻中的林大小姐。

“林家大小姐?”见惯大场面的人很容易就能调整好一时的失态,瞬间地恢复客套的语气,问候道,“林小姐,你好。”

林依晚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已经引起会场众人的猜测,她只是一心责怪着秦深自作聪明的决定。表面上,她还是不懂声色地扯着一抹僵硬的微笑,敷衍地回应道:“你好。”

秦深像是恨不得昭告全世界,她林依晚是自己的未婚妻般。每当别人问起她的身份时,他都毫不犹豫地用同一口径回答道:“她是我的未婚妻,林依晚。”

他算不上是自己的金主,可事实上这个月底的业绩全得依靠他这个大财团的决策人。她担心自己此时下他的面子,或者是惹恼了他,会让他不再考虑跟自己的合作。

为了留在贝奇,为了宋怡,虽然心里恨不得马上拍死他,可是她还是咬咬牙忍下来了。

在宽敞的大院里绕了一圈,秦深终于舍得带她去一个人少的地方歇息一小会儿了。

终于逮到暂时没有络绎不绝的人群围过来,林依晚顿时就变了脸色,满眼怨恨地瞪着身边的人,“秦深,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显然,眼前的人在假装糊涂,“解释什么?”

“解释什么?”林依晚紧咬着牙齿,羞恼地涨红着脸从牙缝里挤出质问的话语,“你说我是你的未婚妻?”

浓密的剑眉挑了挑,煞有其事地说道:“现在是你说。”

他这种打算否认到底的态度,让她真的是生气了,“说你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毁我清誉!”

“我怎么毁你清誉了?我这不是在给你正身么?”

“正个屁!你跟全世界讲这事儿,那我以后嫁入豪门的戏儿还有吗?哼!哪个大家族的人愿意娶一个曾经订过婚的女生入门?”虽然她还没有想过非要嫁入豪门不行,可是这下子真的彻底没门儿了。

相对于林依晚的气愤,秦深就平静多了。但不难发现,他此时的语气蕴藏着一丝不寻常的委屈,“晚晚这是看不上秦氏,还是看不上我?”

“秦深,我们的交易只限于四十八小时内有效。”言外之意,两天过后,他们自此互不相干。

“呵。”秦深轻笑了一声,顺着她的意接过她的话强调道,“剩下的三十三个小时,你还属于我。”

“……”确然,她无言以对。

说也说不过他,现在也不能撇下他,然后自己一个人跑掉。林依晚决定保持沉默应对这个霸道又腹黑的人。

然而,秦深并不打算让她如此缄默。他主动询问道:“晚晚,你现在还有练习古筝么?”

才艺这种东西,若非炫耀,若非主动提起,别人根本不会有所发现。但很显然,秦深问自己还有没有,而不是有没有,他是在断定自己会古筝。

她疑惑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学过古筝?”

“我说过,我了解你。”深邃的眸子总喜欢凝视着自己,让她不敢直视回去。

她只想跟他保持在初见的状态,不想深入相知太多。她选择性地忽略他的话,回归到他问的第一个问题上,“你问这个干嘛?”

“昨晚的牌局输了,我需要准备今天的贺礼。可是我从没想过我会输。”

他说话断断续续的,实在让她憋不住着急地催促道:“所以?”

“所以,我只能让你贡献一下才艺。”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或是诚恳,他深知林依晚必然会答应自己。

就知道他无端端问起的事情,准没好事!林依晚朝他翻了个白眼,“你是想我献丑吧?”

“晚晚那么美,即使要献,也只是献美。”

秦深难得夸赞了她一回合,林依晚却一点儿都不领情。她举起手晃了晃,不耐烦地说道:“行了,别给我戴高帽了。有什么要我做的事,你能提起跟我说一声么?我不怕你坑我,但我讨厌你总是这样让我措手不及。”

“意外从来都没有提前报备,可它不还是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么?”

时不时从他口中迸出来的真理,确实能让她刮目相看。可惜不是现在,她正忙着稍作准备。

似乎别人早就已经挖好了一个大坑等着自己跳下去。秦深刚跟她提出这个要求没多久,傅伦塔就派人取来一把古筝送到她的面前。

林依晚眯了眯眼,盯着眼前这个腹黑的男人,“你们早就有预谋的吧?”

“像么?”

又在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装糊涂,“哼!”

林依晚冷哼了一声,就忿忿不平地接过古筝,轻轻地放在石桌上。

她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古筝了。尽管指法还有些生疏,可是并不影响她顺利地完成一段演奏。

遵循着脑海里的记忆,纤细的手指熟练地挑拨着紧绷的琴弦,渐渐地寻回了遗失的手感。

秦深看着她认真地弹奏着古筝,藏在眸子里的漩涡越发的幽深。刹那间的晃神,让他以为一切又重回到了五年前。

那时候的她,只要情绪激动的时候,都会拿出她最喜爱的古筝出来练习,平复心情。她说,太浮躁的人并不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催眠师。

心平如镜,才能洞悉一切。

那么晚儿你什么时候才能看破层层的虚像,拾回过去的记忆?

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的身边?

指尖按下最后一缕弦动,林依晚没有等到期待中的赞赏。她疑惑地抬起头看着秦深,才发现他早就已经神游太空了。

她不满地嘀咕道:“太可恶了,听我弹奏还能跑神!”

灵魂的奏响戛然而止,他的思绪也随即回到了现实。他轻笑了一声,“呵,我在认真地聆听。”

看他的样子都知道他在忽悠自己,林依晚全然不信地敷衍了一句,“哦。”

“准备好了么?准备好的话,我们就去大堂里面吧。”

重拾旧爱,短时间内根本就没法尽善尽美。林依晚点了点头,抱起已经调好音高的古筝跟着秦深的身后走。

大堂的高位上坐着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旁若无人地聊着家常。

“老林,你在家里闲着,还不如来我这里陪我下下棋。”

“呵,来这里看见那么多人,心里闹着慌。”

“今天人齐,是他们过来给我这个老头子贺寿。要是平时,人影也没一个。”

“起码他们还能回来陪你。可怜我的晚儿、瑶儿都不会再回来了。”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

正常的寒暄并没有持续多久,两人又开启了几十年惯有的互怼模式。

“哎……要是她们还在,无论谁嫁给伦塔,我就能做你的岳父了。”

傅老的胡子抖了抖,“老林,我说你能不盯着我家老幺吗?”

“行啊。”傅老还没有高兴完,又被他膈应了一顿,“借小胖墩给我带回家。”

“你来我家不就行了吗?借什么借!”

“真是小气鬼,借个孙子来玩一下都不行。”